要報俄國事實,先得離開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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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網媒 The Barents Observer。 圖片來源:James BROOKS/AFP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與克里姆林宮意見不同的獨立媒體相繼被結業,記者亦被迫逃至海外,包括部分領土位於北極圈以北的挪威。鄰近俄國邊境、總部位於城鎮希爾克內斯(Kirkenes)的網媒 The Barents Observer ,便接收了不少流亡的俄國記者。他們在挪威繼續本業,為在俄讀者報道國內真實情況

其中一位是 47 歲的 Denis Zagore,上年 9 月他感到政治威脅而離開俄羅斯城市莫曼斯克(Murmansk)。「戰爭開始時,我在為 Barents Observer 錄製的 Podcast 中提及獨裁者普京,說那並非 SMO(特別軍事行動)或之類的話。但我開始明白,若繼續留在莫曼斯克,這樣做可能不安全…… 若要發表『普京是獨裁者』、『戰爭就是戰爭』等言論,在這裡(挪威)肯定更安全。」

Barents Observer 現有 3 名俄籍記者和 1 名俄籍實習生。實習生 Olesya Krivtsova 正等待工作許可證,以參與採訪及撰寫報道。其右腿上有一個紋身:蜘蛛狀的普京圖片,配以英國作家奧威爾小說「一九八四」的名句「老大哥在看著你」。她曾因在社交媒體批評戰爭而被軟禁,罪名是為恐怖主義辯護及抹黑俄軍,該指控最高可判處 10 年監禁。

Krivtsova 指:「最後,我意識到所發生的事情並不公正,所以離開。」她最終逃離俄羅斯,途徑白羅斯及立陶宛到達希爾克內斯。Krivtsova 對編輯 Thomas Nielsen 說:「我想改變俄羅斯,想通過新聞業來達成目的。」

目前網站內發佈的俄文文章已多於英文文章。Nielsen 說:「我們在俄羅斯已被封殺,俄羅斯審查機構亦為我們帶來極大麻煩。所以我們說,好吧,他們想為記者製造麻煩,那我們也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多麻煩。」

Nielsen 指,自 2019 年起其新聞網站就被俄羅斯封鎖,他們嘗試用不同方法避過限制以接觸在俄讀者,包括將資訊託管到鏡像網站、鼓勵使用 VPN 瀏覽,還透過 Podcast 及 YouTube 發佈內容。報道亦包括大眾化新聞,例如莫曼斯克海洋公園面臨的障礙、粉紅鮭(Pink salmon)入侵原生生態環境,以及烏克蘭衝突的相關故事。Nielsen 補充:「我們有很多觀眾,尤其是俄羅斯的年輕人,他們可以獲得有關戰爭、俄羅斯鎮壓、誰被捕入獄等資訊,這些新聞在當地或地區媒體無法看到。」

根據「無國界記者」發佈的年度新聞自由指數,俄羅斯在 180 個國家及地區當中位列 164,挪威則多年來一直名列前茅。俄國新聞自由在發動入侵後急劇惡化,7 月初,獨立報章「新報」(Novaya Gazeta)記者 Elena Milashina 在車臣被毆。美媒「華爾街日報」記者 Evan Gershkovich 在 3 月則因間諜指控入獄。

Elizaveta Vereykina 曾在莫斯科為「英國廣播公司」(BBC)工作,如今也是 Barents Observer 的記者。她認為,若目前仍身處俄羅斯,情況或不堪設想:「我們每天都坐在辦公室,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警察會突然衝進來帶走我們嗎?在一個處處針對你的社會裡生活,極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