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爭議】仁愛礁衝突,是甚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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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4 月 23 日,菲律賓海岸警衛隊船隻在有主權爭議的南沙群島仁愛礁一帶,遇到中國海岸警衛隊船隻。 圖片來源:Ted ALJIBE/AFP

菲律賓海岸警衛隊及外交官員上週一指,6 艘中國海警船及兩艘民兵船隻,攔截兩艘菲律賓海軍租用、向仁愛礁上駐守菲軍運送物資的民用船隻,中國海警的水砲在衝突中擊中其中一艘補給船。是次衝突位於南沙群島的仁愛礁,是中菲有主權爭議的島礁。1999 年,菲律賓將破舊的登陸艦馬德雷山號(BRP Sierra Madre)擱淺仁愛礁礁石,自此成為兩國仁愛礁主權衝突的導火線,爭議包括菲律賓有沒有承諾過要拖走艦艇。

仁愛礁位於南沙群島,距離菲律賓西部巴拉望島以西約 200 公里,距中國最近的主要陸地領土海南島超過 1,000 公里。菲律賓認為仁愛礁位於其領土對外 370 公里專屬經濟區(EEZ)範圍內,中國主張的九段線侵犯其專屬經濟區及大陸架,違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CLOS)。根據九段線,中國擁有包括仁愛礁在內幾乎整個南海的主權,2016 年國際法院裁決指此一主張沒有法律依據,惟中國「不承認不接受」,並在南海部署數以百計船隻在海域和群礁巡邏。外交部發言人在本月 8 日重申,仁愛礁是中國南沙群島的一部分

馬德雷山號全長 100 米,原本是美國一艘名為 USS LST-821 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在役登陸艦,後來更名哈尼特縣號(USS Harnett County),在越戰期間作為武裝直升機基地,戰後由菲律賓海軍購入,再以該國最長山脈馬德雷山命名。90 年代南海海域爭議日趨熾熱,菲律賓決定故意讓馬德雷山號在仁愛礁擱淺,以遏​​制當時中國的行動。雖然馬德雷山號現時已不再適航,但仍未除役,故技術上該艦屬於菲律賓主權領土的延伸

菲律賓亦持續為馬德雷山號的駐軍提供補給。馬尼拉表示,中國海警及海軍艦艇經常攔截或跟蹤該海域巡邏的菲方船隻,又經常試圖破壞補給行動,例如在 2014 年阻止兩艘菲律賓補給船接近仁愛礁的部隊,令菲律賓改向馬德雷山號上的士兵空投食物和水。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要求菲方拖走軍艦,恢復仁愛礁無人無設施的狀態,但菲律賓海岸警衛隊擔心一旦軍隊離開,中國就會尋求佔領仁愛礁。

就連擱淺在仁愛礁上的馬德雷山號會否拖走,雙方也是各執一詞。中國外交部上週二強調,菲方曾「多次明確承諾」會拖走在礁上「非法坐灘」的軍艦。不過菲律賓國家安全委員會助理總幹事 Jonathan Malaya 表示,中國聲稱菲律賓同意拖走艦隻的說法,不過是「幻想出來的故事」,菲方從未作此等承諾。他又形容中國與己方是次衝突尤如歌利亞和大衛,中國正試圖考驗菲律賓保護領土完整的決心。菲律賓大學海事專家 Jay Batongbacal 指,中國如果成功控制仁愛礁,不僅具戰略意義,而且該礁可能是中國「建立另一個軍事基地的理想地點」。

菲律賓退役海軍少將、雅典耀政策中心 (Ateneo Policy Center)高級研究員 Rommel Ong 認為,菲方必須重新建立仁愛礁周圍的海上控制權,「如果我們不控制它,我們的補給就很容易受到他們的脅迫戰術影響」。中國一方以「正當合法的海上維權執法行動」之名阻止菲方船隻,菲方則聲言絕不放棄仁愛礁,最終事件會否升級?Ong 及新加坡拉惹勒南國際關係學院國防與戰略研究所高級研究員 Collin Koh 均認為,中國採取武力直接佔領該礁時會三思,以免觸發 1951 年的「美菲共同防禦條約」。美國方面就已警告,包括在南海範圍內,如菲律賓公共船隻和部隊受到武裝攻擊,美國有義務保衛其條約盟友。Koh 認為:「中國毫無疑問有能力加大賭注,但更要考慮,她是否願意面對這些政治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