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勞動力不足,是因為少了「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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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Gary Hershorn/Getty Images

過去 3 年進入後疫情時代,美國工人短缺,企業難以請人。人們普遍歸咎於失業救濟金過於慷慨、外地輸入勞工不足、太多工人患有長新冠,或純粹因為人類愈趨懶惰。美國聖路易華盛頓大學研究團隊分析了去年的人口普查數據,發現減少了的工時,大部分來自就業人士,反映了工人還在,他們只是不再如以往般拼命地工作。

參與研究的經濟學教授申永錫(Yongseok Shin,音譯)表示,去年就業人數並未減少,甚至比疫情前有更多人願意工作;勞動力不足的真正原因,是一些人削減了他們的工作時間。自疫情以來,55% 的勞動力供應下降是因為工時減少,其餘是因為工人退出勞動力市場。而大部分的工時減少,並非由提前退休人士所致,而大多來自 25 至 45 歳、受過高等教育、身居要職且每週工作 50 小時以上的人。

這或有助解釋,為何當就業率回復近乎疫情前水平、失業率也僅為 3.8% 而遠低於幾年前預期之際,每個月的職位空缺仍接近歷史高位達數十萬。Shin 認為,疫情促使數百萬美國人重新衡量生活,引發了一股「安然退下」(Quiet Quitting)的潮流;就職者更講求工作與生活平衡,例如會分配更多時間陪伴家人。換言之,這股潮流雖一度被詬病為有損全球經濟,但也支持了一直拼搏的這一代人,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工作。

適逢疫情期間衍生的「混合」或「遠程」工作模式,讓人們有機會實現削減工時的願望。即使要求員工於辦公室工作,也有愈來愈多公司奉行「星期五不工作」,鼓勵員工當日早上完成所有工作,餘下時間便可自行安排。今年較早時候,實行遠程工作的加拿大網購平台 Shopify,甚至主動為員工取消星期五的不必要會議,或幾乎不會安排在週五開會。

然而,也有不少公司正試圖重奪員工的空餘時間,例如強制每星期返回公司 3 日,或獎勵員工更長時間在辦公室工作;早前一項調查顯示,90% 僱主表示更願意給經常出現的員工升職加薪。

Shin 認為這股「安然退下」的潮流並非逃避工作,而是因應知識型工作講求靈活變通的特性,調整工作時間和環境。「有時員工只是漫無目的地留在公司 —— 有別於生產線上,工人的工作流程並不間斷。」此趨勢更將令美國的專業人士,跟歐洲和其他發達國家的同行拉近距離;後者享有更長假期,工作時間也比美國人少。對僱主而言,則可避免員工因過度消耗而提早離職。

該研究雖僅覆蓋至去年,但 Shin 表示今年的數據也顯示了此趨勢。美國的就業人數已超過疫情前的最高水平,但人均工作時間仍保持不變。「這似乎是一個集體決定,人們似乎喜歡這樣。如果這是新常態,希望它能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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