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為葡萄酒留下煙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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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索諾馬縣(Sonoma County)被煙燻過的葡萄園。 圖片來源:George Rose/Getty Images

美國加州 2017 年出現當時史上最大型的塔布斯山火(Tubbs fire),燃燒範圍由納帕縣(Napa County)到聖羅莎(Santa Rosa),涉及 37,000 英畝土地,造成 22 人死亡,數千建築物遭火舌所毀。火災更影響到加州葡萄酒之鄉,在該區恢復正常後,釀酒廠發現酒中夾雜了煙灰味

葡萄接觸到山火煙霧後,會吸收當中的化學物質,進而改變甚至破壞所釀出葡萄酒的味道及氣味,這種「煙霧污染」(Smoke taint)已成為行業日益關注的問題。加州釀酒廠 Joel Gott Wines 副總監 Alisa Jacobson 指出,煙霧中的化學物質會掩蓋葡萄酒的味道及香味:「(受污染的葡萄酒)能聞出異味,就像營火的味道,品嚐時更會覺得像煙灰缸。吐或吞後,味道仍會持續幾分鐘。」不過,因植物生理學及微生物發酵情況變幻莫測,加上風及其他因素影響,令污染程度難以預測。有時即使葡萄園籠罩煙霧,也不一定會在葡萄酒中嚐出煙味。

自 2017 年以來,美國西部幾乎每年都出現破紀錄的火災。Jacobson 與業者聯同俄勒岡州立大學(OSU)研究人員,在 2019 年成立工作組 West Coast Smoke Exposure Task Force,目標是開發工具來測試、處理,最理想是能夠預防煙味破壞葡萄酒。然而,工作組發現煙霧污染意外複雜,即使已經歷釀酒過程中的過濾程序、使用蛋清去除不必要的化學物質,仍未能清除山火在葡萄酒留下的痕跡。

約 15 年前,澳洲阿德萊德大學葡萄酒釀制術專家 Kerry Wilkinson 參觀釀酒廠時,首次聽聞若葡萄種植地附近出現策略燒除,由這些葡萄所釀出來的酒就會有煙灰味。Wilkinson 說:「有些酒廠告訴我們,葡萄本身看起來不錯,果汁也沒有煙味,但一旦開始發酵,就會出現這種獨特的氣味及灰白色的表面。」

Wilkinson 發現,山火會燃燒樹木中的木質素(Lignin),產生對植物有毒的揮發性苯酚(Phenol)。葡萄屬植物為自我保護,會將這些芳香化合物(Aromatic compounds)結合醣類,結合後的化學物可溶於水,並且可以被代謝或排出細胞。由於這些化學物質不再具有揮發性,因此難以由氣味或味道中檢測出來,但釀酒發酵過程會破壞當中的鍵合(Bond),令苯酚再次釋放,使葡萄酒呈灰色和出現煙熏味。對釀酒業而言,由葡萄外觀及口味難以判斷是否已受污染,也不知其會否產出受污染的葡萄酒。最終,酒廠可能會拒絕產地曾出現煙霧的葡萄,或是酒廠會購買葡萄,但釀製後發現酒賣不出去。

即使試圖用化學方法檢測曾接觸煙霧的葡萄,似乎亦不可行。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分析化學家 Anita Oberholster 和同事使用氣液色譜法(Gas chromatography)及質譜儀(Mass spectrometry)分析了數千個樣本,但方法昂貴且費力,需要 30 分鐘到 1 小時才能處理一個樣本。

一般認為,在葡萄接觸到煙霧時,用灑水器清洗葡萄會有幫助,但 Oberholster 指其實化合物很快就會滲進葡萄。她更指出,用不同酵母菌株作實驗,亦未能成功。即使是使用釀酒師熟悉的過濾技術也難以解決問題,她解釋:「若葡萄酒所受影響不算嚴重,用這些方法效果不錯,但相關物質始終缺乏明確特性,最終即使能去除煙灰味,也會降低葡萄酒的整體質素。」

事實上,目前究人員面對煙燻葡萄問題時,取得的成功有限。而當山火逼近,行業人士亦無法及時抵達田地保護葡萄。所以當山火愈來愈常出現,釀酒業面臨的威脅也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