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卓爾主義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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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卓爾主義告別政治舞台? 圖片來源:路透社
戴卓爾主義告別政治舞台? 圖片來源:路透社

1980 年代,戴卓爾與列根聯手開創新自由主義時代:交易自由高於其他自由;個體和市場之間,不存在所謂社會。國家原子化之下,福利削減、工會式微,人人在自由市場內浮沉,有私利無公益。戴卓爾主義行之三十年後,英國又出現了一位鐵娘子,但此娘不同彼娘,兩人甚至是對立面--起碼金融時報主筆 Martin Wolf 如此認為

「『個人遇上問題,必須政府解決。』我認為,這種時代已經過去。」戴卓爾在訪問中說道,「他們將自己的問題推卸給社會,你知道,所謂社會根本並不存在;只有個人,有男有女,有家庭。」”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society” 一句引起極大迴響,乃至今日仍然有人隔空回應,包括今昔英揆卡梅倫和文翠珊。

「所謂社會確實存在,只是有別於國家。」金融時報主筆 Martin Wolf 認為,相比起文翠珊,卡梅倫這句反駁仍不夠有力,前者明顯是「戴卓爾主義的終結者」:「遇上有人失足,人類本能自然是放下私利,伸出援手。」文翠珊在黨內會議上表示,「人生不只是個人主義和私人利益,還有家庭、社區、鄉鎮、城市和國家,彼此負有責任,而我堅信政府也有一份責任。」

A country that works for everyone? 圖片來源:路透社
A country that works for everyone? 圖片來源:路透社

文翠珊強調公平支持政府干預措施,更宣稱保守黨是一個「工人黨」(party of workers),保守政府治下,工人利益將受保障加強,有別於戴卓爾對工人的強硬手段。撇除兩人的共同點(例如支持文法中學和自由貿易),Martin Wolf 表示文翠珊正式「埋葬了戴卓爾主義」。從言論看或者如此,實際行動又是如何?

文翠珊不久前承諾,「新保守黨」除了是「工人黨」,還是「公僕黨」和「NHS 黨」。在 NHS(國民保健署)補貼制下,英國人得以享受全民免費醫療服務,不過近年資源不足,面臨經營困難,專家表示假如未獲注資,不少公營醫院或須裁員甚至關閉。對此,文翠珊日前表示 NHS 應該自行解決 220 億鎊財政需要;而政府早前承諾 100 億額外撥款也被揭是數字遊戲,實際 2020-21 年度預算僅僅上調 45 億。對於有需要的人,文翠珊似乎並無伸出援手。

至於保障工人,文翠珊則可能自相矛盾。一方面,針對自僱及臨時工,文翠珊表示會查核工作模式,保障工人權益;另一方面,她又強調市場彈性十分重要,而且重視移民限制多於加入歐洲市場。有分析指,首先市場彈性與勞工保障並不相容,其次查核或會將自僱及臨時工等工作模式合理化,加上脫歐如硬著陸,文翠珊一如前言取移民管制而棄歐盟市場,一來外來人才流失,變相削弱英企的競爭力;二來英國出口將大受打擊,工人飯碗不保,遑論就業保障。

「新保守黨」披上工黨的外衣,是合身還是衣不稱身? 圖片來源:路透社
「新保守黨」披上工黨的外衣,是合身還是衣不稱身? 圖片來源:路透社

自由貿易方面,文翠珊大力支持,但或者有心無力。近年全球吹起反貿易風,美國有杜林普,連希拉莉也被逼與 TPP 保持距離;歐盟與美國的 TTIP 觸礁,最近和加拿大的貿易協議又阻滯不順。一方無意交易,協議就不成立,文翠珊將英國塑造為「全世界最強而有力的自由貿易旗手」的算盤未必打得響。

或者正如文翠珊將工黨稱為「nasty party」,同時又披上工黨的外衣,新鐵娘子的反戴卓爾主義也是一種語言偽術,目的或在爭取選民支持。然而,「新保守黨」的姿態無疑會觸動黨內中間乃至右派的神經,蜜月期後文翠珊會否重蹈舊鐵娘子逼宮覆轍?就看國會後座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