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諾雅:日本實驗電影先鋒寺山修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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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團「天井棧敷」創辦人寺山修司
劇團「天井棧敷」創辦人寺山修司 圖片來源:三澤市寺山修司記念館

上世紀 70 年代已故導演寺山修司曾訂立他的「天井棧敷」劇團信念:「我們認為劇場是罪惡。我們並不致力劇場的革命,但是我們將用無限的想像力擊敗世界,將革命劇場化。」

1935 年出生於日本青森縣弘前市的前衛劇團「天井棧敷」創辦人、實驗電影先鋒導演寺山修司一直都是我年輕時代學習電影理論的啟蒙老師之一。

寺山修司的實驗電影一直影響我至為深遠。

實驗電影「羅拉」
實驗電影「羅拉」

回憶 80 年代在日本遊學期間,在東京的攝影師朋友帶領下,到劇院觀看寺山修司的實驗電影「羅拉」,那是一次令我絕對感受到震撼及難忘的全新體驗:現場觀眾座位前裝置了一個中間有裂縫、可供演員穿過的巨形橡皮銀幕,當電影放映期間,片中演員從幕內走出,將一位現場觀眾拉入二次元的銀幕內,然後脫光了該名觀眾的衫褲至全身赤裸後,被推出銀幕外。

另一齣實驗電影「審判」,則使用了一塊巨型木板作為銀幕,在電影播放至尾段的時候,觀眾席中突然有五位觀眾手持鐵鎚及釘子,而且隨即跑到台前,將無數鐵釘打入木製的銀幕上,電影才告結束。

若干年後,我在香港觀看了他的另一齣實驗電影「嘗試記述一寸法師」,片中尾段講述一寸法師進入了大裸女的陰道內之際,銀幕上竟掉出了無數的橙球(象徵生命誕生)彈向觀眾席上,令全場觀眾為之雀躍。

對於電影,寺山修司一直堅持他不受傳統的拍攝及放映模式限制,正如他的電影可投映在一排排裸體的女人身上,或吸煙區的煙霧迷漫中。

寺山修司的「天井棧敷」劇社作品,如「邪宗門」、「身毒丸」、「盲人書簡」等,均蜚聲國際;電影方面,自 1964 年開始,他涉足實驗電影的門檻後,一直創作不綴,且出入於實驗電影與劇情長片之間,互相構築出奇詭魔幻的影像世界。

寺山修司紀念展覽 圖片來源:三澤市寺山修司記念館
寺山修司紀念展覽 圖片來源:三澤市寺山修司記念館

寺山修司的多套電影作品一直都環繞「家」、「母子戀」及「性愛疑惑」作為題材。電影中常反映出充滿矛盾的人生,也暗地裡批判了當年國人對天皇效忠的執迷愚昧。

寺山修司的經典電影如「死在田園」、「再見方舟」、「草迷宮」、「蝶服記」、「青少年映畫入門」、「二頭女影之電影」,常以「土法煉鋼」的實驗手法拍攝,例如運用底片重疊、刻刮、火燻、各種自製的特色濾鏡、多重曝光效果,及菲林分割重組的技巧,令他的實驗電影系列在當年沒有電腦數碼特技的支援下,產生一種匪夷所思的絢麗影像。加上當年他的天馬行空創意,在日本的傳統電影市場中,成為極具影響力的前衛中堅分子。

然後多年後,我終於明白到寺山修司的「不要劇場革命化,而要革命劇場化」的意思:革命是劇場,劇場是藝術,藝術是人生,人生是感情。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