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人民幣,不如瞓身比特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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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美國總統大選定音之前,聽說在中國內地有眾多支持杜林普當選的說法,無他,瘋子治國,別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如今杜林普真的當選了,狂人登基的消息不但對美國經濟全無影響,杜林普還變了驚奇博士,帶動美股頻頻破頂,光是從 11 月 8 日當選計,道指已連升近 2,000 點,劍指兩萬大關之餘,全年漲幅估計達 14%。美股強勢,美元同樣跑贏全球匯市,自狂人當選,憧憬減稅措施和各項大型基建,加上預期聯儲局明年將加快加息步伐,包括英鎊和日元等全球非美元貨幣兌美元均錄得插水式貶值。首當其衝,失血量極為嚴重的自然是人民幣。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相信有不少人想「吐口水說過」。

三個月來美元兌人民幣走勢。
三個月來美元兌人民幣走勢。

在美國渡過了愉快「勝」誕的同時,人民幣走勢卻呈現一片愁雲慘霧,跟北京霧霾恐怕不相伯仲。人民幣兌美元自 11 月開始貶值約 2%,而全年貶值幅更接近 6%,不但是連續第三年倒退,更是 22 年以來表現最差的一年。人民幣疲弱,外因是美國病態式勃起,內患則是經濟增長放緩惹來不少憂慮,全年 GDP 6.5 這個官方增速目標,傳聞連習近平近日財經領導小組會議上都宣布放棄了。中央都沒信心,走資勢頭的惡化可想而知,據人民銀行公布,中國 11 月份外匯儲備繼續縮水,跌至 3.05 萬億美元,連跌 5 個月,亦創下今年 1 月以來的最大單月跌幅,12 月是年底結匯月份,預料要守住 3 萬億美元關口亦相當艱難。德銀估計,明年中國外匯儲備將暴跌至 2.8 萬億美元,也即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今年初定下的中國外匯儲備警戒線。

大國崛起的神話崩滅在即,中國政府近期的舉動亦明顯在趕工築堤,堵截資本往外流出中國。除了逐步對 Visa、Master 和銀聯卡作不同程度的限制外,亦開始大力監控內地企業的海外投資。有傳國務院將禁止中國投資者進行 10 億美元以上的核心業務以外併購交易,並禁止國有企業投資 10 億美元以上的海外房產,至於 100 億美元以上的對外投資交易亦同時禁止。此外,中國外匯管理局亦頒布新規,原本只有 5,000 萬美元以上巨額資金匯出,才需要對當局上報,如今門檻大幅提高 10 倍,匯出 500 萬美元或以上的資金已需審批。為保外匯存底,做法相當鐵腕。

事實上,中央不但設法杜絕大型企業的走資潮,連升斗市民的「螞蟻搬家」換匯逃亡都不放過。中國本來設有個人換匯限制,每年額度為 5 萬美元等值,過去的換匯分拆交易是最傳統又低風險的湊人頭做法,連續多日個別換匯後,再轉匯給某人或機構,如今外匯管理局同樣將加強監控,90 日內換匯總額超過 20 萬美元,就會被列入「關注名單」,或會被暫停外匯交易和凍結匯款。

勢色不對,人民幣持續貶值導致「人人」自危,人人走資,據聞建設銀行過去一年換匯總額已超過該行過去近 10 年的總量。而近期港幣跟隨美元向好,每港幣兌人民幣已近 0.9,52 週升幅超過 7%,不少香港找換店都以極低兌率拒收人民幣,以免貶值倒蝕。意料之外的是,人民幣失勢,乘勢在中國崛起的另有一幣,卻是前幾年曾一度被視為網上種金騙案的虛擬貨幣比特幣(Bitcoin)。

美元走強,全球貨幣仆直,避無可避下,比特幣卻離奇成為避險貨幣的首選。以 12 月 27 日市值計算,每比特幣曾一度升至 929 美元的高位,全年漲幅超過 115%,也是 2014 年 1 月以來的兩年新高。當中,整體交易佔了 9 成都發生在中國,每日平均多達 1,000 萬枚比特幣成交。以目前水漲船高的幣值計算,其實已是每月過萬億的走資工具。一年翻倍,全世界沒多少貨幣有此行情,以前說買金保值,如今可能都不及買比特幣穩陣。

中國炒起比特幣,最大主因自然是中國走資潮和人民幣的貶值趨勢,資金湧入比特幣,其中一個好處是它可以用美元作交易,不受人民幣走勢影響。背後另一原因則是虛擬貨幣在中國的認受性相對數年前大幅提高,一般市民對其運作亦已掌握,甚至遠高於香港和台灣等地。畢竟內地流行電子錢包,吃飯結帳、購物付款以至新年「發紅包」,都以虛擬貨幣進行,據說連雀館打牌都可以用微信支付。國民幾乎都不怎樣用真鈔了,如果微信、淘寶這些平台可以對應比特幣,人民幣真有可能淪為廢紙。

不過,順道一提,或者中國大媽們記憶力欠佳,在 2013 年 12 月,比特幣的市值曾創出 1,150 美元的歷史高位,然後,連跌 13 個月之後,在 2015 年 1 月,幣值僅剩 173 美元,貶值幅度為 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