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Elon Musk 宣稱我們極有可能活在虛擬世界，理所當然引起不少爭議，他們質疑虛擬試驗無甚必要，而且牽涉巨大人力物力。惟毋須等到未來，最近就有一間專研虛擬平台的創科企業表示，在模擬技術上已取得重大進步，科技雜誌 Wired 更聲稱：假如我們真的活於虛擬世界，這間公司極有可能就是世界的「造物主」。究竟這是一間甚麼公司？
Matrix 的 Matrix
談起科技界的明日之星，人工智能出盡風頭，早前 DeepMind 圍棋大戰中未逢敵手，見證人工智能的實力。不過，研究成果屢獲 Google 等科技巨頭青睞，英國新創科企 Improbable 認為還有一項科技被看漏眼——虛擬實境。Improbable 成立短短 5 年，決心建立虛擬世界，創造另一個空間，共同創辦人兼行政總裁 Herman Narula 在 Wired 的訪問中開玩笑說：「基本上，我們想創造 Matrix。」
Narula 認為數據說的是過去，模擬演算（simulation）談的才是未來：數據告知過去發生甚麼事，但要預早為未來做決策，就要進行模擬演算，估算未來發生的情景，例如模擬皇后大道中在繁忙時間的突發情況及引起的連鎖效應：像交通意外導致行車線堵塞，汽車相繼繞道，堵塞情況開始擴散，車龍延至幾公里外。同時車上或有乘客因延誤而急於聯絡，導致通訊網絡繁忙，加上速遞服務受阻，救護車也要繞道，送院診治需時更久等等……Improbable 的貢獻就是設計出能處理如此龐大模擬演算數據的平台：SpatialOS。
人海茫茫，是否遇上，就看是那台伺服器？
模擬演算愈大型愈精密，所需伺服器愈多，電腦運算能力要求亦愈高。而電子遊戲也是一種模擬演算，例如 GTA 系列。Improbable 的創辦人 Herman Narula 與劍橋同窗 Rob Whitehead 在大學時覺得當時的網絡遊戲「好屎」（so cack），便開始構思一個第一身的射擊遊戲，當中場景必須非常複雜，充滿虛擬物件，並能容納成千上萬玩家同時在線參戰，「我們不想妥協。」
為使電腦運算能力不會超出負荷，以往多人網上遊戲的做法是限制在同一伺服器的玩家數目，例如 Battlefield 1 便限制每局遊戲只能有 64 個玩家；而現時所謂「大型多人線上遊戲」（massively multiplayer online game，簡稱 MMO）為讓大量玩家同時在一個虛擬空間參與，便切割遊戲空間成不同的場域，再於不同伺服器上不斷重建場域，構成「同時地感」，但玩家仍不能完全同步接觸，所以即使是 World of Warcraft，登記用戶數以百萬計，同一時地，最多就只能遇上數十個玩家。
SpatialOS 則引入一種電腦運算概念－－「工人」（Workers）。不再以物理空間分區運算處理，「工人」則是按照性質分工。以模擬交通為例，「汽車工人」模擬路上汽車，「群眾工人」模擬群眾，假如其中一類「工人」不勝工作負荷，SpatialOS 能立即引入額外的伺服器及時分配工作，Herman Narula 將之比作大型的音樂椅遊戲。從前模擬城市交通系統，由於路面情況變化太多，技術所限導致成本昂貴，往往只會擷取一小片交通區域來實驗。憑藉 SpatialOS 處理數據的技術，虛擬對象之間毋須完全互相了解，只需有足夠系列的「工人」，就能模擬出整個城市的交通系統。
Improbable 早前開放 SpatialOS 平台予遊戲開發商採用，其首作 Worlds Adrift 現正處於試驗階段，預期今年面世。在遊戲中，600 名玩家共同身處約 1,000 公里大小地方（相當於香港陸地面積），在島嶼收集建材搭造飛船。Worlds Adrift 利用 SpatialOS 技術模擬一切大小變化，玩家的行徑得以持續（persistent）：一個玩家若斬掉一棵樹，隨後的玩家所見的畫面便會更新；而且一如現實世界，植物需時成長，不會在登入登出瞬間復原自動出現。「我們想令所有決策都尤關重要，但這種玩法原來也會令人心傷。」借用 SpatialOS 的強大模擬能力，低成本獨立製作的遊戲效果亦能媲美傳統大製作，故此開放其平台技術預期將帶來更多像真刺激的 MMO。
模擬人流分布、病毒擴散
遊戲再真還是遊戲，現實世界才是模擬技術目的地。Improbable 與英國政府有一系列合作計劃，2016 年便設計一套互聯網結構的模擬系統，以檢驗網絡襲擊的反應之用；月前更完成劍橋模擬都市計劃，在虛擬模型上還原劍橋市 13 萬人口、交通系統、公用設施、供電網絡、手機及互聯網系統，為有史以來同類型最大規模的企劃；旗下新創公司 Immense Simulations 曾為英國運輸系統中心（Transport Systems Catapult）模擬無人車試行網絡，以及為曼徹斯特市設計全景模型，模擬球賽日的路面交通、人口密度等詳細狀況。
虛擬模型除了能預測大型活動，也可以捕捉微觀宇宙，兩者互補，或者能夠改變世界。Improbable 現正研究模擬生物系統，例如腫瘤與病毒的擴散。以往受限於技術及成本，醫學模擬往往只會聚焦局部人體，SpatialOS 則能創造廣及全身的模型，有助更全面認識細胞與疾病的運作。此外，Improbable 打算建立共用平台，讓研發人員分享虛擬模型，累積總體經驗，而不同模型更可以合併重疊，例如城市交通系統配合伊波拉病毒的傳播模式，有助追蹤疾病擴散。Improbable 的終極目標是設計一比一的世界模型，讓研究人員能進行各種跨學科的實驗，用 Herman Narula 說這是「what if machine」，貼地熟悉點，就是多啦 A 夢的「如果電話亭」。
Improbable 未來
從模擬遊戲到創造空間、甚至世界，再而嘗試各種變數，探求各種可能答案，虛擬科技成為了人類的時光機，預視了未來，還可穿梭過去，這的確如公司名 Improbable，不可思議。至於虛擬世界論：我們是否會在虛擬世界？Herman Narula 相信可以建造虛擬世界，雖然前景遙遠，但在科學上絕對成立。「虛擬世界的好處是：身心可以分離。即是死亡不是結束，會有來世。」死後世界如何？上帝是否存在？諸如此類的古老問題，在 21 世紀意外覓得另一批傳承者：IT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