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結外國勢力的美國總統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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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 年 9 月 24 日,總統當選人尼克遜(最右)與時任華盛頓州州長丹尼爾埃文斯(右二)。照片來源:State Library Photograph Collection

「這是政治!」美國總統杜林普為其子與俄羅斯律師在大選期間會面辯稱:「為了獲取對手資訊,所有政客都會像小杜林普般出席會面。」政治固然不是甚麼乾淨的玩意,歷屆美國總統由小羅斯福到奧巴馬均有近乎違憲之舉,但若論及競選期間勾結外國勢力,則或要數到尼克遜(Richard Nixon),通過越南人脈阻礙時任總統詹森(Lyndon Johnson)的越戰和談,打擊民主黨候選人韓福瑞(Hubert Humphrey)的選情。

早前尼克遜新傳 Richard Nixon: The Life 出爐,有別於同類舊作的特別之處之一,在於作者 John Farrell 爬梳過 2007 年尼克遜圖書館解密的副手筆記,揭露了尼克遜在 1968 年大選期間蓄意慫恿競選團隊破壞美越和談的陰謀

尼克遜曾向詹森矢口否認阻礙和談:「天,我絕不會慫恿南越放棄和談。」然而根據 Farrell 考查,尼克遜明顯說了謊。1968 年 10 月,共和黨尼克遜與民主黨韓福瑞選情相近,時任共和黨外部顧問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收到消息,蘇聯承諾假如美國停止轟炸北越,即會允許後者參與和談,準備結束戰爭。假如成事,「十月驚奇」(October Surprise)隨時消弭尼克遜的優勢,左右賽果。

尼克遜此前曾任副總統,不乏政界人脈。鑑於南越總統阮文紹(Nguyen Van Thieu)不信任詹森,尼克遜於是透過一位亞洲通 -- 陳香梅(Anna Chennault)-- 遊說南越拒絕和談。陳香梅是共和黨資深黨員,亦是尼克遜競選資金籌集人,關係旁及國民黨等亞洲各地組織。她要求南越大使裴艷(Bui Diem)轉告阮文紹暫緩和談:「堅持一下。我們會贏……請你老闆堅持住。」( “Hold on. We are gonna win. … Please tell your boss to hold on.”)

尼克遜透過陳香梅(右)接觸南越政要,向總統阮文紹施壓,暫緩和談。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此外,尼克遜又吩咐秘書聯絡華商孔令傑(Louis Kung),囑其向阮文紹施壓;求助於蔣介石;甚至要求副總統候選人阿格紐(Spiro Agnew)要脅中情局局長赫姆斯(Richard Helms),暗示「靈活性」將奠定他未來的職業生涯。種種安排均被助手霍爾德曼(H. R. Haldeman)記錄在案,諸如「讓陳香梅繼續參與(南越)。還有甚麼方法可以搗亂?尼克遜做得到的便是」通通載於筆記,其中亦顯示了尼克遜的其他時刻,例如向南方共和黨人承諾暫緩民權議題,以及曾經討論應否監聽政敵。

水門事件令尼克遜下台,但對勾結外國勢力阻撓美越和談一事,尼克遜卻始終否認,在 1977 年訪問中表示「從未破壞和談」、「並無授權屬下介入」、「對美越一概接觸毫不知情」、「我的良知不容許我如此做」,同時將 1968 年競選紀錄保密處理。 John Farrell 指出,尼克遜之所以極力隱瞞,乃因其或已觸犯不容公民「阻撓美國行動」(defeat the measures of the United States)的聯邦法例。

當時白宮得悉事件後,詹森下令 FBI 調查陳香梅並取得證言,卻無確鑿證據證實尼克遜參與其中,最終決定不對外公佈調查。詹森只能向共和少數黨黨鞭竇克生(Everett Dirksen)抱怨:「這是叛國。」(”This is treason.”)直至 2007 年尼克遜圖書館公開霍爾德曼的筆記,尼克遜的越南計劃才罪證確鑿。

假如尼克遜並無干預美越和談,越戰會否提早結束?尼克遜又能否當選?歷史雖無如果,但總有重複,有時候更驚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