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挖地道開始的「推牆」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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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柏林圍牆豎立超過 28 年,如今距離圍牆倒塌的那天,也過了整整 28 年。在德國還被一分為二時,部分東德人民獲西柏林人協助,試圖經地下越界西逃,估計挖在牆下的地道多達 75 條。近日一名考古學家就在圍牆公園(Mauerpark)附近,發現其中一條地道的出入口,而這地道正是社運家 Carl-Wolfgang Holzapfel 近 30 年爭取推翻圍牆的序幕

1963 年,年僅 19 歲的 Holzapfel 與多名朋友在威丁區(Wedding)一間廢棄倉庫下挖掘地道,希望能夠通往圍牆東面、80 米以外的一個地庫,助熟人 Gerhard Weinstein 潛入西德與女兒團聚。對於這段經歷,他仍印象深刻:「你不能直接鏟去泥土,只能逐少逐少刮走它們。這正是令人感到困難和痛苦的地方,有時候你會有種絕望的感覺。」他們辛苦挖了 4 個月後,事情被東德秘密警察 STASI 識破,計劃經此地道逃離東德的 21 人被捕,其中一名女士在獄中離世。

革命未能成功,縱然叫人失望,但 Holzapfel 強調眾人的努力並非徒勞無功。「它提醒我們,總會有人反抗不公義,亦總會有人想盡辦法削弱不公義。」這條地道亦標誌著他那段長近 30 載的抗爭開始。1965 年,他在知名關卡 Checkpoint Charlie 進行和平抗議時被捕,在 STASI 的監獄服刑 9 個月。他在獲釋後持續抗議,堅信終有一日能見證兩德統一。「我在 17 歲時就告訴自己,『你要打倒這道牆,因為它並不公義。你要堅持下去,直至你目睹這牆倒下,或是它比你更長命。』」

Holzapfel 以肉身展示對柏林圍牆分割東西兩德的不滿。 圖片來源:Carl-Wolfgang Holzapfel

在柏林圍牆建立第 28 年,Holzapfel 作出他人生中最具象徵意義的一次示威。「我當時心想,我此刻定要做些事情,明確表示這樣分裂一個城市,是有多麼的瘋狂。」於是他將德國旗披在身上,在腰間縛上厚厚的白布,然後以頭向東腳向西的姿勢,躺在 Checkpoint Charlie 的地上,代表邊界的「白線」看似劃過了他的身體。他解釋:「就像我明顯是一個身軀,柏林是一個整體,德國是一個整體。」結果不到 3 個月,在 1989 年 11 月 9 日,柏林圍牆倒下

就在柏林圍牆塌下的翌日,Holzapfel 站在曾是東西德接釀處的 Potsdamer Platz,心裡無限感慨。他仍記得當時的心情:「我流淚了。沒甚麼能比這更好,沒有事能勝過這種感覺。」現時,當局計劃保留 Holzapfel 昔日所挖的地道,將這遺跡整合到柏林圍牆紀念館。重返地道的出入口,令他甚為感動。「然而,這不光是我一個人的故事。」Holzapfel 補充:「這是柏林的一段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