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傑:華爾街與中國土豪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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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 The China Hustle 劇照。

除了鋼鐵和 Made in China 廉價產品的傾銷,美國高科技通訊機密之被滲透剽竊,令美國政府憤怒而非得不出手打貿易戰不可的另一個理由,就是華爾街與中國的勾結合群,令美國和西方的金融全面腐敗和墮落。

美國費城一名小型基金經理丹大偉(Dan David),2008 年在金融海嘯中損失慘重,但發現一個定理:只有積極投資從此在紐約上市的中國公司,一定可以避免美國的金融動盪。

丹大偉聽到很多傳聞:許多來到紐約納斯達克上市的中國企業其實是空殼,賬目造假。他去中國旅行考察,隨機選擇 30 家在美國上市的中國企業,拍下一部紀錄片,叫做 The China Hustle。深度調查,發現這些中國企業為了在美國尋找融資機會,假裝與一些行將破產的美國企業併購,搖身一變成為一家「美國上市公司」,與美國華爾街勾結,危害美國利益的真相。

因為美國證監會 SEC 對新上市的公司有嚴格要求,但「借殼上市」的公司除外。這些中國空殼企業,可以不必經由美國證監會審查監管,直接在美國上市,並融得巨額資金。

由 2006 到 2012 年之間,共有 400 間中國企業在美國以借殼上市的途徑融資上市,總市值達到 500 億美元。丹大衛發現,其中 8 成企業根本是空殼。

丹大衛調查於美國上市的中國企業,並拍成紀錄片 The China Hustle;圖為劇照。

譬卻其中一家叫做「東方紙業」的中國公司號稱營銷高質量紙製品去全國各地,每年營業額一億美元。當美國人到達廠房才發現垃圾遍地,此一紙品公司的機器全部是壞的。附近的公路也沒有修理,無法乘載充滿貨物的卡車。

投資者的巴士前來實地參觀之前片刻,廠商獲知,工廠燈泡全部亮起,投資者的巴士走了之後,工廠燈全部熄滅。

一位美國分析師將這一切寫入研究報告,令所謂東方紙業這個股票很快就崩盤。丹大衛向美國各大金融機構遊說,但投行不予理會。因為美國的基金投行,協助這些企業上市會得到巨額的佣金。

中國企業對中國國內的賬目造假,在美國不違反本地法律。而且這些在海外上市的中國空殼破敗企業也沒有違反中國法律,因為他們騙取的是美國人的錢。

丹大衛認為,美國的金融市場從來以誠信和法治建構而成,百年來的品牌形象,被中國企業由後門擠進來的方式搞得烏煙瘴氣。這就是所謂「悶聲發大財」的業績。

為何中國 20 年來盛產金融土豪?原因之一是華爾街的勾結與合作。最諷刺的是 2008 金融海嘯,奧巴馬聲稱要剷除華爾街霸權,雷聲大雨點小,只以為華爾街包裝房貸債務,買給保險公司,擊鼓傳火棒,但這只是其中騙局之一。即使如此,奧巴馬政府也不了了之。現在的杜林普也清除了內閣中的華爾街代表,包括科恩。

然而華爾街卻是美國金融精英的天堂。如果天堂滿佈蛆蟲,向天堂掀起革命的,到底是撒旦,還是公義的大軍?杜林普的美中貿易大戰,其中一個矛頭,正是對準了華爾街這個墮落的天堂,他到底是撒旦還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