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朝會談:蒙古為何爭做東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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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訪問烏蘭巴托期間,儀仗隊列隊歡迎。 圖片來源:路透社

杜林普與金正恩會談預告多時,但多項細節至今仍未敲定,會談選址是一大難題。普遍分析認為,美朝兩國都不願對方擔當會談東道主,以致選址極可能落在一個中立國,而看起來一直置身事外的蒙古,當地政界竟然極力爭取主辦今次會談。不少人對此大惑不解,有專家就指出,背後其實牽涉複雜的地緣政治及經濟因素。

杜林普早前表示,白宮正在考慮 5 個會談地點,但沒有透露詳情。有知情人士就排除北京、平壤、首爾和板門店的可能,推測的地點包括有瑞典斯德哥爾摩、瑞士日內瓦等,這些選項全都不叫人意外,最叫人意外的,應該是較少成為國際舞台焦點的蒙古首都烏蘭巴托(Ulaanbaatar)。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杜林普宣佈與金正恩會談後不久,蒙古政界人士已經迅速反應,宣傳蒙古能擔當東道主之大任。前總統 Elbegdorj Tsakhiagiin 在 Twitter 形容,蒙古是最適合舉辦會談的「中立地區」;總統辦公廳主任 Enkhbold Zandaakhuu 分別與北韓大使和美國特使會面商討方案。雖然蒙古官方未正式表態,但一名知情而不願公開身份的蒙古學者透露,當局對方案持開放態度,他又形容烏蘭巴托是「最接近朝鮮半島,同時是最中立的首都」。

究竟蒙古政界為何要爭取主持這場會談?如果從實際角度考慮,據估算蒙古其實有多達 35,000 名勞工在南韓工作,是蒙古最主要的外勞工作地點,朝鮮半島發生任何衝突都可能危及這批蒙古人的生計。

從外交角度而言,雖然美國和蒙古關係良好,蒙古又有意加強與美國的貿易關係,但卻一直擔心遭到杜林普忽視,從杜林普上台以來仍未提名新任蒙古大使便可見端倪。因此,蒙古或可以利用中立國的優勢,舉行今次會談以爭取杜林普注意。

金正恩乘坐重裝戒備綠色列車前往中國訪問。 圖片來源:朝中社

至於蒙古和北韓,由於冷戰期間同屬共產陣營,因此關係素來友好。在韓戰期間,蒙古就曾經收容數百名北韓兒童,其後又是全球第二個承認北韓政權的國家,金正日和金日成都曾經出訪蒙古。冷戰落幕後,兩國關係走入低潮,但仍然保持緊密聯繫,蒙古外長 Tsogtbaatar Damdin 就曾在 2 個月前訪問平壤。

與此同時,烏蘭巴托確實有舉行會談的地理優勢。雖然斯德哥爾摩和日內瓦都是舉行國際會議的知名選址,但北韓的蘇聯時代舊款飛機,恐怕難以應付直飛歐洲的長途航程,即使金正恩可以選擇在外國轉機,卻有損北韓「國威」。正如智庫組織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分析員 Victor Cha 所指:「這樣的話實在太尷尬了。」

相對而言,烏蘭巴托有鐵路連接平壤的優勢,金正恩可以延續金氏三代的外訪傳統,乘坐那重裝戒備的綠色專用列車到烏蘭巴托,既符合金正恩本人的保安考慮,又能夠保證旅程豪華舒適。

平壤與烏蘭巴托之間有鐵路連接,途中經過北京。

不過加拿大卑詩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博士候選人 Mendee Jargalsaikhan 指出,由平壤到烏蘭巴托的火車車程非常長,平壤到北京要 25 小時,由北京到烏蘭巴托又要用上 30 小時,亦由於蒙古和中國路軌軌距不同,所以過境時要花上數小時為列車切換系統,再加裝準備,結果只會進一步減慢車速。

除了取道北京前往烏蘭巴托,金正恩還可以選擇取道俄羅斯。由於俄羅斯和蒙古使用相同軌距,所以列車可以在北韓邊境預先轉換系統裝置,不過整個路程卻相對較遠,Mendee 評論指:「對金正恩而言,如此旅程實在太長太累。」

總括而言,雖然蒙古確實可以從擔當東道主角色取得好處,但烏蘭巴托其實不算最理想的選擇,只不過是別無他選下較可行的選址,而相信金正恩來回烏蘭巴托,將難避免要花上至少 4 日半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