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無數媒體譽為現實世界的「鐵甲奇俠」，一手掀起電動車、太陽能城市和民用火箭等科技潮流的 Elon Musk，剛剛作出一個相信是他人生最慘痛的決定。日前，Elon Musk 以電郵向其創立的電動車生產商 Tesla 宣佈，公司將會大幅裁減 9% 員工，即超過三千個職位，以便重整架構，盡早達到生產目標和實現盈利。
據彭博社報道，是次乃 Tesla 成立 15 年以來最大規模的裁員行動。貴為科企界天之驕子，擁有超過 46,000 名員工的 Tesla 近年發展迅速，由年初至今，員工人數增加 15%。如今調頭大幅篩減人手，Elon Musk 指，是因為快速擴張而導致「重複的職位及工作內容太多」，反而影響公司經營效益：「在過去，這情況是可以接受的，但以今日來看，就太不合理了。」他認為，果斷裁員可以簡化管理結構，有利溝通，同時消除公司內部的官僚作風，加強行動力。事實上，繼多名高級管理層離職之後，再銳意精簡人手，Tesla 要全面架構重組的意圖已趨明顯。
跟超級英雄電影的情節不同，現實中 Tesla 並非長勝不敗的超級企業，如今更陷於進退維谷的困境。儘管一家科技公司的發展潛力，往往比盈利能力更為重要，經年累月未能賺錢但持續擴張的情況也相當普遍，然而，Tesla 在上市集資贏盡投資者期待之後，面對正式走入大眾市場這一關，卻承受巨大壓力。即使逐步縮減開發預算，一直處於燒錢階段的 Tesla 仍難擺脫現金流量窘迫的危機，下一階段 —— 扭虧為盈，則遙遙無期。
要證明其盈利能力，關鍵落在第一部大眾電動車 Model 3 身上，它有一個平民能夠負擔的售價，也是讓 Tesla 走上成功之道的第一步。然而，Model 3 始終不能大規模生產，無法達到 Elon Musk 當初保證每週出廠 5,000 輛的產量目標。
Elon Musk 在內部電郵中強調，裁員對象將集中於其受薪員工，並不包括生產夥伴的工廠員工，不會對生產 Model 3 有影響。不過，其產量由 2017 秋季一直推延至今仍未達標，已釀成 Tesla 嚴重毀譽和失信，非但惹來股東不滿，更難以釋除市場顧慮，質疑業界吹捧多年的電動車潮流，可能只是一個非常奪目的科技泡沫。在 6 月初 Tesla 的年度大會上，Elon Musk 一如既往安撫股東情緒，表示公司有信心在 6 月底之前達標，並相信公司會在下半年獲得盈利。
然而，就像 Elon Musk 所形容：「我們的使命，是讓世界轉型到可持續及再生能源，但除非最終能證明我們可以持續盈利，否則永遠無法完成這個使命。」
再者，裁員的時機意味著 Tesla 已別無選擇，因為當下正值成敗之間的重要關頭。Elon Musk 曾許諾，Tesla 在今年最後兩個季度的業績將會反彈，讓現金流量和盈利走上軌道。如果無法兌現承諾，Elon Musk 可能要重返華爾街籌集資金。事實上，Elon Musk 已無法說服市場分析員，坊間普遍認為 Tesla 短期內都不會出現可觀的盈利能力，需要借助更多額外資金。
「要說再見，是一件艱難的事情。」Elon Musk 於信中難掩遺憾，亦表明將給予離職員工一筆足夠的薪酬和公司股票作為補償。「但我仍想強調，我們現在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是為了讓我們以後再也不必這樣做。」
滿腦子創業大計，無窮無盡的精力，信心十足，曾是不少人眼中 Elon Musk 的魅力所在。但十多年過去了，信中四度用上「艱難」一詞，道出人力所限，如願不易。終於，超人的光環褪色，回復凡人身段，而且煩惱絕對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