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產的沉痛教訓 —— 再能幹的人,也需要監督

A+A-
圖片來源:路透社

當初日產陷入破產邊緣,Carlos Ghosn 以營運總監身份,越洋接過這爛攤子。憑著他的「日產重生計劃」,包括大幅裁員及關閉部分廠房,令業績谷底反彈,日產得以起死回生。但這位日產「國王」如今被內部告密,揭發他多年來在集團邊「搶救」邊「吸血」。

日媒報道,Ghosn 涉嫌在日產的有價證券報告中,少報約 50 億日元(約 3.5 億港元)的報酬,違反「金融商品交易法」,週一遭東京地方檢察廳拘捕。當日晚上,日產行政總裁西川廣人在記者會上,指 Ghosn 亦曾為個人目的,挪用資金及經費,現準備向董事局提出解除其董事長職務。

消息一出震撼全球,大眾驚訝直至去年仍兼任日產行政總裁及董事長的 Ghosn,竟犯下如此大罪,且到現在始被揭發。日產相關人員甚至一般市民更質疑,何以在他「手起刀落」大減開支時,自己卻能收取巨額酬勞,甚至中飽私囊。西川廣人直指,Ghosn 的不當行為與經營權集中一身有關。

美國 CNN 的分析亦指,Ghosn 的倒台給予沉痛教訓:即便是業內最具權力的領袖,也需要一位監督他的上司。因為當行政總裁擁有太多權力,有時便會失去問責及負責機制。而缺乏監督可引致詐騙,例如 Kenneth Lay 擔任行政總裁的能源巨頭 Enron,後來就引發了美國史上最大的假帳醜聞。

特拉華大學 John L. Weinberg 企業治理中心主任 Charles Elson 相信:「若人沒自覺會被問責,或會從事不當行為,因他們自認無堅不摧。」德雷塞爾大學 Gupta 企業治理研究所創辦人 Ralph Walkling 更指:「董事局首要工作是聘請及解僱行政總裁,而董事局由董事長主持。當兩個角色重疊,則會造成尷尬局面。」

當然,很多企業領袖同時勝任董事長及行政總裁。Jamie Dimon 帶領摩根大通度過金融危機,令其成為可能是最成功的美國大行。Jeff Bezos 則令亞馬遜成為美國企業界最具影響力的公司之一,自己更晉身全球首富行列。惟 Walkling 提醒,當過度集權一身,危機亦會較大。「若你的領袖有未被發現的錯誤,而你接獲不當行為的舉報,公司將進退兩難。」因此,漸多美國企業摒棄集權的做法。

根據管理顧問公司 Korn/Ferry 的報告,現時 53% 標普 500 指數成分企業分別任命董事長與行政總裁,較 2001 年的 26% 及 2011 年的 42% 為多。行政人員獵頭公司 Spencer Stuart 亦指,去年任命新行政總裁的標普 500 指數成分企業中,只有 7% 是將董事長及行政總裁兩職合一,比例遠低於 2010 年的 30%。始終像哥倫比亞大學管理學教授 Bill Klepper 所言:「終極的權力最終走向腐敗。」Ghosn 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