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武漢:難以回國的非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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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寒冬下,仍然身在中國的非裔人士。 圖片來源:Roman BalandinTASS via Getty Images

武漢至今仍未解封,最近數週,不同國家陸續展開撤僑行動。但對依在武漢的非洲人而言,要離開並不容易。據「德國之聲」報道,武漢有近 5 千名來自非洲的留學生;目前不少人在缺乏現金、食物的情況下,希望母國出手撤僑,可惜大部分非洲國家均排除此計劃。

尼日利亞籍留學生 Abdul Salam Aji Suleiman 正於武漢求學。他表示,自封城以來,除了買食物等絕對必要的情況下,自己幾乎從未出門。「出門前,我們一定會戴好口罩。」眾所周知,中國是全球疫情最嚴重的地方,同為尼日利亞籍的博士 Ayodeji Adetunji Idowu 亦滯留武漢,並向其總統發公開信,要求國家協助 72 名滯留國民離開。Suleiman 接受訪問時亦稱:「這裡所有的尼日利亞人都想回家,因為都怕了這病毒。」

雜誌「外交家(The Diplomat)」指出,非洲國家對於撤僑與否面臨巨大壓力。一方面,其駐華大使館正面對在華國民的指責,認為國家不在乎國民利益;但在本國地方,利比亞等國家正努力檢查數據,嘗試查找最近中國抵境人士的健康狀況,表示國民擔心病毒來襲。而 Idowu 則於公開信中回應:「我明白普遍國民擔憂身在中國 —— 尤其是武漢 —— 的同胞可能已受感染,故不應回國。但這種想法是無知的,我們國家爆發伊波拉病毒時,也不意味國內所有人都自動受感染。」

目前,全球已有十數個國家已經或正計劃從疫情擴散的中國城市撤僑。北非國家摩洛哥,便成功於本月初將 160 多名國民送回當地,並安置於軍事醫院監督隔離約 20 日。同在北非的阿爾及利亞、突尼西亞及利比亞,則由阿爾及利亞負責以飛機帶走滯留中國的三國國民。

阿爾及利亞、突尼斯及利比亞三國合作,成功從武漢撤僑。 圖片來源:Fatma Hamdi/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然而,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諸國,包括尼日利亞、塞內加爾、畿內亞及埃塞俄比亞,均無計劃撤僑。早前宣佈計劃撤僑的肯雅,隨後取態卻完全相反。外交部長 Macharia Kamau 表示,「身在中國的年輕人,對目前情況感到擔憂是正常的」,但對滯留當地國民來說,中國是「最好的地方」、「符合學生的最大利益」。至於改變決定的理由,竟是「不要留下多數國家均有撤僑的印象」。

上週三,塞內加爾 13 名於武漢留學的學生親屬,在本國召開記者會,要求國家伸出援手撤僑。但資源不足,或許是不少非洲國家未有計劃撒僑的原因之一。塞內加爾總統 Macky Sall 較早前便指,國家在籌劃緊急撤僑方面,所需的包機、醫務人員及檢疫設施等能力,無法與大國相比:「撤僑並不容易,我們會與當地學生保持聯繫,提供經濟支援。」

現時,未獲撒僑的非洲人身處武漢,無疑坐困愁城。城市周邊地區同遭封鎖、市內公共交通停止服務、大部分超市商店停業,導致部分食物的價格以 10 倍之額飆升。對非洲學生來說,暴漲的價格,使封鎖生活更加難捱。Seidou Keita 是約 20 名滯留的畿內亞籍留學生之一。他指武漢的銀行早已停業,令親戚無法匯款給他。「我們的現金幾乎都用光了,這幾天都是靠其他畿內亞人分享金錢度日。」Keita 認為,即使政府無法撤僑,至少應提供財政支持。另一名畿內亞碩士生 Nankouman Kieta 亦補充指,「目前情況非常困難」,而畿內亞駐北京大使館,僅要求他們「保持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