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工後「熄機」,連德國也不再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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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手機,打工仔放工後隨時都可能收到上司的電話。再加上現時因防疫而在家辦公,工作時間變得更彈性,卻也變得無日無夜,返工與放工沒了界線。德國有法例允許員工每日放工後不受打擾,但在網絡極方便、在家辦公又盛行的時代裡,人們還能夠嚴格遵守這條法例嗎?

更靈活的安排

2003 年,歐盟引入法例,註明公司需規定員工的工作及休息時段,確保全部員工每日有 11 小時不間斷的休息時間。德國隨即推出「工作時間法(Working Hours Act)」,嚴格管制例外情況。科隆大學(University of Cologne)勞工和商法研究學術委員會評估員 David Markworth 指出:「德國人更加意識到,將工作和生活分開,對恢復身心有多重要。」

但自從手機出現後,工作與生活逐漸失衡。每人都有手機及電腦,不論在辦公室外、路上、或在家裡都能夠進行工作上的溝通。非牟利組織 Hans Böckler Foundation 於 2015 年的統計中發現,超過 4 分 1 的員工表示,老闆希望他們隨時保持聯繫。但法例規定,該休息時段不能被打斷,閱讀電郵或接聽電話也算在工作範圍內,理應重新計時。

律師事務所 Lutz Abel 勞工法專家 Claudia Knuth 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訪問時解釋:「很多員工在空閒時出於無聊檢查郵箱,並非僱主故意要員工在下班後工作。我們需要研究如何處理休息時間遭中斷的問題。」德國數碼協會 Bitkom 研究顯示,96% 的員工想根據自己的生活模式,編排合適的工作時間。這也意味著,11 個小時的不間斷休息時間對於現代人來說過於死板。

Bitkom 勞工法專家 Adél Holdampf-Wendel 補充,人們更希望空出下午時段來安排瑣事、進行預約、兒童看護等家務事,並選擇於傍晚補回工作時間。有的員工想於深夜時與不同時區的同事或顧客進行通話,並於隔日早上 9 時上班,但當前規則不允許這種安排。

打開超時工作的大門

德國聯邦職業安全及健康研究所(BAUA)提出憂慮,認為放寬限制將會為職場陋習打開大門。BAUA 於 2017 年的調查顯示,20% 的員工每個月至少有一日休息時間少於 11 個小時。研究員 Nils Backhaus 解釋:「很多人的休息時間正在縮短,那是因為人們長時間工作,而非彈性工作時間。我們擔心那些想要縮短休息時間的人,會希望拖長員工在家工作的時間。」

調查亦提及,經常未有休息 11 個小時的員工,更常出現失眠、勞累及背痛等症狀。Backhaus 說:「人們認為,快速地回覆電郵無傷大雅。但通常員工的思緒將長時間停留,以致更難從工作中抽離。」

2011 年,福士汽車(Volkswagen)宣佈於晚間關閉電郵系統,防止員工在工作時間外交換電郵;寶馬(BMW)及博世(Bosch)也為員工制定訂作時間外的聯絡準則。Markworth 說:「在這充滿數碼化、在家辦公、手提電話的新世界,對員工的保護是必要的。問題是如何在已改變的工作世界裡繼續保護員工,免於僱主及自身的侵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