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塞上位路:從提格雷人民解放陣線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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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時任埃塞俄比亞外交部長的譚德塞,出席埃塞俄比亞復興大壩的技術會議。 圖片來源:EBRAHIM HAMID/AFP via Getty Images

擁有社區衛生博士學歷的譚德塞(Tedros Adhanom),是世界衛生組織首位黑人、非醫生出身,以及一國一票選出的世衛總幹事,本來可以留名青史。可是,他一面倒親中的態度,被各國口誅筆伐,美國總統杜林普宣佈要中斷對世衛的財政支援。譚德塞曾任埃塞俄比亞衛生部長、外交部長,他另一身份是國內左翼政黨「提格雷人民解放陣線」(Tigray People’s Liberation Front,簡稱提人陣)的重要成員,提人陣曾經以各種血腥手段統治埃塞俄比亞,在 90 年代,美國政府就曾經把提人陣列為恐怖組織

在 1974 年軍隊領袖門格斯圖(Mengistu Haile Mariam)推翻帝制,成立左翼軍政府,實行鐵腕獨裁統治。提人陣則在 1975 年成立,初時是一支小游擊隊,紮根在埃國北部地區提格雷(Tigray),爭取建立「提格雷共和國」。提人陣打著土地改革的口號,80 年代一躍成為國內主要反對勢力,並成功拉攏其他種族派系共組「埃塞俄比亞人民革命民主陣線」(Ethiopian People’s Revolutionary Democratic Front),在 1991 年奪權。

可是,由於提格利尼亞人(Tigrayans)只佔埃國人口的極少數(約 6%),所以提人陣也奉行恐怖統治,濫捕殘殺異見者,強佔國內最大族群奧羅莫人(約 34%)的土地。在 2005 年,「人權觀察」的報告狠批提人陣在掌權期間,犯下多種人權罪行;1990 年代,美國一度把左傾的提人陣視作恐怖組織,到今天依然名列馬利蘭大學「全球恐怖主義資料庫」(Global Terrorism Database)。經過連年內亂,直到 2018 年,埃塞俄比亞人民革命民主陣線才進行改組,不再由提人陣掌控。奧羅莫民主黨(Oromo Democratic Party)阿比艾哈邁德(Abiy Ahmed)接任總理,立即進行大刀闊斧的政治改革,釋放數以萬計的政治犯,更在 2019 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譚德塞就在提格雷地區長大,1991 年門格斯圖倒台不久,他就遠赴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讀免疫學碩士,2000 年在諾定咸大學完成社區衛生博士學位。由於他學歷高,而且具提格雷成長背景,2001 年立刻就成為提格雷區衛生局局長,2005 年更一躍成為衛生部長,那年譚德塞才剛滿 40 歲,他還是該國第一位沒有臨床醫學背景的衛生部長。譚德塞競選世衛總幹事時就被踢爆在 2006、2009 和 2011 年,三度隱瞞在奧羅莫地區的霍亂災情,致使數以百計患者失救死亡。他到 2012 年更進一步,出任外交部長。

2013 年的時候,法國媒體 The Africa Report 曾點名譚德塞,認為他有力成為提人陣的新生代領導人。他就任外交部的 4 年間,也是奧羅莫人起義最激烈的階段,自 2014 年示威不斷,換來政府血腥鎮壓,數以千計示威者死亡,這時譚德塞就操控政府的官方喉舌,為政權洗白。在譚德塞當選世衛總幹事之時,他依然是提人陣的政治局委員,享有黨政大權。2018 年,當地媒體 Kichuu News 批評譚德塞不理數以百萬計受迫害的奧羅莫人生死,指他不配總幹事之位。美國「霍士新聞」引述埃塞俄比亞當地記者指,譚德塞是提人陣權力最大的三位領袖之一,他絕對要為政府的謀殺、酷刑、濫捕、搶地等暴行負上責任。然而,可幸的是,埃國現時由奧羅莫民主黨阿比艾哈邁德掌權,跟譚德塞算是敵對派系,但譚德塞的世衛路還能走多遠,始終還有中國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