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衣回收原本是速食時裝的出口,但武漢肺炎打破了行業平衡。病毒令人擔心舊衣衛生問題,居家禁令亦使二手衣物的需求減少,某些地方甚至拒收衣物。舊衣物不能順利流通,長遠可能影響整個行業。
價值數十億美元的二手時裝貿易,有助防止全球時裝行業產生的廢棄衣物被直送堆填區。像較貧窮的非洲、東歐及拉丁美洲國家等,均依賴穩定的舊衣物供應,但現時行業正面臨危機。不少地方出現滯銷,從倫敦到洛杉磯,許多舊貨店及衣物收集箱被舊衣服淹沒,也有大量服飾堆積在分類倉庫。
出不了口
Green World Recycling 是英格蘭中部一間紡織品回收公司 ,老闆 Antonio de Carvalho 在 6 月寫信告知客戶:「我們的倉庫已接近全部爆滿。」他租用城鎮地方擺放衣物收集箱,然後售予海外商人。但自 5 月以來,海外買家開出的價格已由 570 英鎊降至 400 英鎊,令公司難以負擔收集及存放費用。De Carvalho 指出,買家更要求將付款信用期從 15 天延長至 45 到 60 天,使現金流問題百上加斤。
De Carvalho 的遭遇,正正是整個行業面臨的困境。路透社訪問英國、美國、德國和荷蘭共 16 間衣物回收商,結果顯示他們正撤走街上的收集箱、減少每星期清空次數,並考慮裁員以節省開支。美國二手材料與再生紡織品協會(SMART)執行董事 Jackie King 說:「這與整個世紀中其他衰退時期都不一樣,我預計將會有公司倒閉。」
這將會對回收行業產生深遠影響,根據聯合國貿易數據,行業每年出口超過 40 億美元的二手服裝,今年則明顯萎縮。英國 3 月至 7 月出口的二手服裝重量,約為去年同期的一半;而美國同期的出口總值,則比去年下降 45%。
進不了口
肯雅在 2018 年進口 17.6 萬噸二手服裝,但現在內羅畢(Nairobi)露天二手服裝市場 Gikomba 的生意異常淡靜,店員無所事事,商人努力叫購物者試穿。販賣牛仔褲及帽子的商人 Nicholas Mutisya 說:「在武漢肺炎出現之前,我每天至少賣出 50 條褲子。但現在有了疫症,1 天要賣出 1 條也很困難。」
因擔心衣物帶有冠狀病毒,政府在 3 月份禁止進口二手紡織品,加上人流下降,商戶受到雙重打擊。肯雅商人及歐美行業機構反對政策,並強調病毒在衣物運送過程中已無法生存,但直至 8 月,當局才取消禁令。
英國環境審計委員會於 2019 年的國會報告顯示,每年約有 30 萬噸衣服被堆填或焚燒。而據美國環境保護署的數據,2017 年全美約有 1,500 萬噸紡織品廢料,其中 3 分 2 最終被堆填。倫敦國王學院博士研究員 Anna Smith 說:「整個問題正在惡化。人們消耗愈來愈多。」而一旦失去二手衣物貿易市場,大量舊衣物量將無處可去,只能成為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