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讓善意走向地獄?你需要學會「思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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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 5 日,英國衛生大臣夏國賢於國會下議院提及 Excel 出錯事件,並承諾會作出深入調查及升級過時的電腦系統。 圖片來源:路透社

大多數事情遲早都會失敗,但有些輸得漂亮,有些一敗塗地。差別就在於如何思考失敗。

生活中處處充滿矛盾與衝突,原本充滿善意的舉動,很可能因為思考上的謬誤,反而成為通往地獄的道路。

舉一個都市中最常見的路標設計為例,若要讓駕駛者注意到,標誌必須設置在車輛行駛之處才夠醒目。但如此一來,反倒會增加車子撞上它們的機率;若路標的桿子又製造得很堅固,這一撞很可能會出人命。

如果思考的時候,只想到第一層的提示作用,而沒考慮到失敗的可能性,路上的傷亡機率恐怕非常高。但幸好有設計師提出了一個聰明的解決方案:將支撐路標的桿子安裝在「滑動底座」上,並運用易碎的螺栓,將桿子上半部和大部分埋在地下的下半部連接起來。

如此一來,當汽車撞到路標的時候,桿子不會整個插入汽車內;相反,路標底座很快就會被撞走。一些滑動底座甚至會設置成一個特定的角度,使桿子的上半部會被汽車撞飛。而車禍後,因為底座完好無缺,路標也很容易修復。

聰明的思維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具體的:如滑動底座系統般的詳細設計;但另一種更為普遍的思維方式,是預知事情有時會出錯,然後據此制定應對方案。

不過很遺憾的是,這種思考失敗的設計原則,並未出現在許多國家的病毒防禦系統之中。英國就因此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

根據「金融時報」報道,英國公共衛生部在今年 10 月坦承出了大錯,有 15,841 名確診個案既沒有公佈,也沒有傳至接觸者追蹤系統。

出錯的原因恐怕會低級到讓你發笑:因為衛生部使用了舊版、沒有更新過的 Excel。根據官方說法,之所以漏掉這麼多的確診個案,是因為在資料匯入的時候,超出了舊版 Excel 的最大數據容量,使多出的確診個案沒有被記錄。

衛生部門畢竟不是科技部門,沒有想過 Excel 會出這種問題,但荒謬的背後有更深層的意義:像這種關係到全體國民生命安全的重大議題,為何沒有思考到各種失敗的可能性?

有心理學家指出,人類在本能上會排斥不愉快的念頭,偏好相信美好樂觀的結局,對於失敗可能帶來一連串的負面效應,光用想的心就累了,所以思考失敗其實是很扭曲人性的做法。但正因如此,能夠正面思考失敗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此舉的第一個好處是可以準備對策:如果預測到可能出現的問題,就有機會預防它們,或準備理想的應變措施。

而第二個好處,是提供快速學習的可能性。如果我們預期事情會出錯,在制訂計劃時,就會讓學習和改良成為執行過程的一部分。但如果忽視失敗的可能性,一旦失敗到來,很可能代價慘烈、且難以從中汲取教訓。

第三,則是有機會及早放棄那些從一開始就註定失敗的計劃。

人類因樂觀而繁衍至今,如果我們無法將最壞的情況從腦海中驅逐出去,根本就無法過生活。誰會在糾結著「甚麼地方可能會出錯」的同時,去結婚、生孩子、創業或做其他重要的事情?抱著最好的希望,當然是更愉快、也更自然的想法。

因此,當我們持續關注失敗的可能時,就必須要小心,若關注時間太久或層面太廣,便很容易因焦慮而裹足不前,也就不可能成功。

在採取防災措施時也需要謹慎,有些措施造成的麻煩比預防的更多。任何安全工程師都能列舉出由安全系統故障引起的事故清單,但太多的備案則會增加複雜性,同時亦會增加通往失敗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