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囚人士,難有疫苗?

A+A-
不少公共衛生專家指出,考慮到監獄的密集環境、囚犯的健康狀態,以及獄卒與訪客頻繁進出,應把在囚人士列入優先接種武漢肺炎疫苗之列。但沒多少國家這樣做,即使有此安排,亦遭民眾反對。 圖片來源:路透社

牢獄之中,既有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大魔頭,也有反抗極權、遭受迫害的政治犯。可是,無論囚犯出於甚麼原因被關,很多國家都未優先安排他們接種武漢肺炎疫苗,或因讓他們最先接種而反遭非議。即使全球多例證明,這些難以保持社交距離、健康狀況參差的監獄,早已是一個個疫情重災區。

各國政府在制訂接種疫苗計劃時,通常都會讓最易受感染及傳播病毒的群眾,最先接受注射,而公共衞生專家均指,這個類別應該包括在囚人士。在英美兩地推動懲教改革的 Ashish Prashar 強調:「無論你搞甚麼樣的政治,這方面就只講科學。若你不給囚友接種疫苗,你永遠無法抑制監獄外的疫情。」

牛津大學精神科醫生 Seena Fazel 參與的研究,對監獄和傳染病的傳播進行了系統性審查,判斷這些環境構成多種風險。「我們的研究認為,在囚者應屬最先接種任何武肺疫苗的行列,以預防感染及疫症擴散。『這些人都在牆內,可以毋須理會』的想法,實際上行不通。」

Fazel 解釋,英美在內的很多國家,來自少數族裔或邊化緣社區的囚犯不合比例地多,這些地方本已是糖尿病、高血壓和心臟病等共病症的高風險地區,令在囚者感染武肺的機會率高於常人。潛在的健康問題,加上監獄環境和在囚壓力,從醫學角度來看,在囚者「或較其實際年齡多老 10 年」。

再者,囚犯長期身處在封閉且擁擠的監房,沒有足夠資源作社交距離等抗疫措施,加上居住者的流動性高,以及獄卒及訪客頻繁進出,獄中爆發的疫情經常會擴散至公眾。然而,關於何時該讓在囚人士接種疫苗,世界衛生組織或歐盟均未有提供具體指引,僅表示交由成員國自行決定。

以色列在去年底開始為全民接種武肺疫苗,但全國監獄負責人、公共安全部長 Amir Ohana 拒絕為囚犯分配疫苗;圖為以色列衛生部部長埃德爾斯坦(Yuli Edelstein)接種疫苗。 圖片來源:AMIR COHEN/POOL/AFP

在全球監禁率最高的美國,平均每 5 名囚犯便有 1 人感染過武肺,約有 12 個州已把囚犯列為首批接種人士,但像科羅拉多州便因民眾反對,撤回讓囚犯先於非集居長者接種的安排。去年底出現獄中大型爆發的南韓,疫控機關則宣佈當大型接種疫苗計劃開始時,50 至 64 歲的成人及囚犯將在首批之列。

至於中國及俄羅斯等國家,又或是法國及德國等大多數歐洲地區,仍未公佈任何獄中優先接種的安排。瑞士蘇黎世地區倒已表明,在囚人士將與醫療工作者一樣,先於一般市民接種,但會在長者之後。加拿大亦在本月展開的首批接種疫苗計劃中,開始安排長者及體質較弱的聯邦囚犯接種。

不過,加拿大的計劃惹怒了一批人。反對派兼保守黨領袖 Erin O’Toole 在 Twitter 批評:「任何高危的加拿大人或前線醫療人員,該先於任何一名罪犯接種疫苗。」隸屬自由黨的國會議員 Mark Gerretsen 回應:「這裡有個提議:要不我們讓專業醫護人員決定誰該優先及何時接種疫苗?」。

卑詩大學生物倫理學與公共衛生倫理學副教授 Anita Ho 認為,加拿大已有不錯的開始,但考慮到囚犯面臨的其他風險,應擴展獄中接種計劃。「武肺不會歧視人,但令人憂慮的是,我們的刑事司法、社會及衛生系統,可能會造成歧視。」她促請獄方教育囚犯有關疫苗的資訊,並鼓勵他們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