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之不絕,俄羅斯再現最大規模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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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瓦爾尼被捕後,其反對派盟友透過不同社交平台呼籲支持者上街抗議,並引起大規模反政府示威。 圖片來源:路透社

俄羅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上週冒險回國後,立即在謝列梅捷沃機場被扣留。他被捕後,反對派透過影片等呼籲支持者上街抗議,引起星期六的大規模示威,除首都莫斯科和主要城市聖彼得堡以外,還遍及全國 60 個城市,至今已有至少 3,000 人被捕,當中包括納瓦爾尼的妻子尤利婭(Yulia Navalnaya)、其發言人和律師。

是次為當地近 10 年最大規模的反政府示威,人民聲援納瓦爾尼之餘,亦叫口號指普京是盜賊,因為普京疑似貪腐的證據,也是另一個示威的觸發點。上週二,納瓦爾尼團隊發佈一段名為「普京的宮殿」(Putin’s Palace)的調查影片,指控普京非法使用公款在俄羅斯黑海建立奢華宮殿,佔地 7,800 公頃,估值約 11 億歐元。這段兩小時長的影片,以無人機在別墅上空實地拍攝,至今已有 8,600 萬觀看次數和 405 萬讚好。

「路透社」估算,單是莫斯科市中心和普希金廣場一帶,就有 4 萬人參與示威,而某些城市的示威者亦冒著近攝氏零下 50 度嚴寒上街。俄羅斯政府警告會拘禁參與未經批准集會的人,並指大規模群眾聚集有傳播新冠病毒的風險。期間大批防暴警察揮動警棍驅趕示威者,網絡通訊亦疑似受警方干擾,互聯網服務一度中斷。

俄羅斯媒體監控機構 Roskomnadzor 同時指控,網上流傳呼籲支持示威的影片煽動未成年人士參與非法集結,並以巨額罰款要求社交媒體刪除相關內容;又指 YouTube 已刪除 50% 相關內容,TikTok 和 Instagram 亦分別刪除 38% 和 17% 與今次示威有關的帖文和影片。

美國國務院和英國外交大臣藍韜文(Dominic Raab)分別發聲明譴責俄羅斯當局強硬、暴力鎮壓示威;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和美國新上任總統拜登的國安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亦發帖文,指當局應立即釋放納瓦爾尼。

在一段影片中,納瓦爾尼指普京非法使用公款在俄羅斯黑海建立奢華宮殿。  圖片來源:Алексей Навальный/YouTube

去年 8 月,納瓦爾尼中毒昏迷,輾轉被送往柏林治療,當地醫院檢驗出神經毒劑「諾維喬克」(Novichok),屬於前蘇聯研發並常用於軍事的化學物。儘管官方矢口否認,但國際社會都認為俄羅斯政府有預謀暗殺這位反對派領袖,並藉此警戒國內其他反對普京政府的聲音。

懲教部門表示,44 歲的納瓦爾尼現因違反緩刑條件,未有按期報到而被扣留。2018 年,他因一宗挪用公款案被定罪,他早前說這項指控具政治動機,亦因此無緣參與當年的總統選舉,直接挑戰普京領導地位。這次扣留之後,他將可能被續判監禁 3 年半。

納瓦爾尼是俄羅斯知名的反對派政治人物,因其針對克里姆林宮高官的反貪腐行動而成名,獲得廣大群眾支持。在離國 5 個月期間,他亦一直上載影片批評普京政府,其 YouTube 頻道目前有 609 萬訂閱數。

2016 年的俄羅斯國會選舉中,普京的執政黨統一俄羅斯取得國家杜馬 450 席中的 343 席,但隨著納瓦爾尼的盟友陸續於 2020 年在幾個地方選舉中獲得議席,今年 9 月的國會換屆選舉,將是另一個反對派寄望搶佔的焦點。雖然他們難以在短時間內取代統一俄羅斯的執政黨地位,但納瓦爾尼被捕招致的本地及國際輿論壓力,以至這次史無前例的示威規模,都可見反對勢力正在蔓延,或會令執政黨在選舉中失勢。由暗殺到強硬處理示威,亦顯示了普京政府希望全面鎮壓反對聲音。

上一次俄羅斯的大規模示威,要數到 2019 年 8 月,莫斯科逾 6 萬人上街。事源在當年的莫斯科市議會選舉,納瓦爾尼鼓勵盟友以獨立參選人身份參與,試圖扭轉市議會政治版圖。但這些反對派政治人物最終因「簽名不可讀」、「地址不完整」等理由而被官方裁定提名無效,等同被禁止參選。事件觸發示威,人們要求一個公平的選舉,最後近 600 人被捕。

儘管如此,已經掌權 20 年的普京亦很有可能繼續在位至 2036 年。去年 6 月俄羅斯舉行修憲公投,最具爭議的議案是將總統的任期「歸零」。若普京在 2024 年任期屆滿時當選,則可以多連任兩期總統。當時有 78.56% 選民支持修訂。

是次示威則被視為普京上任以來最大的管治危機。大流行疫情在俄羅斯未受控制、因出口產業不振而經濟停滯等民生問題亦令民怨沸騰。一名示威者告訴「德國之聲」:「我只是想活得像個人。」面對四方八面的民憤,還有歐盟和北約等的制裁,似乎並非單憑普京政府打壓反對派勢力就可以平息,在接下來的選舉年,還有個不得不處理的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