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拜公主與阿聯酋家庭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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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聯酋婦女。 圖片來源:路透社

2018 年,阿聯酋杜拜公主拉蒂法(Latifa Al Maktoum)逃離本國失敗。回到杜拜後的拉蒂法一直杳無音訊,直至上星期一段公主向朋友發放的短片公諸於世,她稱自己遭到父親杜拜酋長穆罕默德(Mohammed bin Rashid Al Maktoum)綁架,現囚於當地一棟別墅中。上至公主尚且遭受囚禁虐待,號稱性別平等領先阿拉伯世界的阿聯酋,是否真如官方所宣稱推動國家實現性別平等?雜誌 Newlines 主編 Ola Salem,就在「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誌撰文,批評阿聯酋虐待女性親屬的情況。

近年,阿聯酋一直強調自己在性別平等政策上不遺餘力。2019、20 年,阿聯酋在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性別不平等指數」(Gender Inequality Index)排名,分別升至 2618 位;排名愈高,性別平等狀況相對愈理想。然而,Salem 提出另一組截然不同的排名:據世界經濟論壇(WEF)最新發表的「全球性別差距報告」(Global Gender Gap Report),阿聯酋即使在性別平等方面位居中東及北非地區第二,在 153 個國家中,卻僅得 120 位。

英國廣播公司(BBC)上週播出杜拜公主拉蒂法向朋友發放的短片。拉蒂法在片段提到,自己一直不見天日,每日都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圖片來源:BBC News/YouTube

「性別不平等指數」根據「生殖健康」(reproductive health)、「賦權」(empowerment)與「經濟活動」(economic activity)三大範疇,從中審視產婦死亡率、青少年生育率、女性在議會佔據議席比例、至少受過中等教育的男女比例,以及男女參與勞動比例。Salem 同意,阿聯酋在婦女行動自由與安全方面,長年吸引阿拉伯其他地區的女性移民。阿聯酋更授權婦女可參與政策制訂工作,又任命女性加入聯邦國民議會與其他政府部門。

Salem 指,阿聯酋相當重視婦權方面的國際排名,當工作受國際認可時,便會深感榮幸。不過,她強調阿聯酋事實上仍然遠遠落後,因為當地的性別平等問題,不是給予女性參政機會就能簡單解決,在政治表象下,婦女的家庭生活仍處處受伊斯蘭法律約束。她舉例,阿聯酋與波斯灣其他鄰國一樣,批准男人成為其女性親屬的監護人,從而得到干涉對方生活的權力;此外,女人結婚又須獲父親批准,離婚則須經丈夫取得法庭指令。Salem 認為此舉成為部分丈夫敲詐威脅妻子的陷阱 —— 除非妻子同意放棄財產或嫁妝等權利,否則自己不會在法庭上同意離婚。

至於家庭暴力,直至 2019 年的「家庭保護政策」(Family Protection Policy)通過前,針對婦女的家暴,仍是該國法律上可接受的懲罰方式。但新法律把家庭暴力定義為「家庭成員對另一家庭成員的任何身體、口頭虐待或威脅,行為超出其監護權、管轄權、權限或責任」。Salem 表示,法律對家暴與監護權結合的詮釋,為法官審理相關案件時,提供寬廣的判斷空間,而阿聯酋法院往往傾向寬大處理家庭施暴者。美國政府 2019 年的一份人權報告亦指出,阿聯酋政府「沒有有效執行家暴法律。包括虐待配偶在內的婦女家暴仍構成問題」。

Salem 認為,阿聯酋婦女仍普遍受虐待,且國內幾乎沒有渠道可讓她們表達不滿、爭取不受虐待的最基本權利。2018 年,阿聯酋一名四之子母 Hind Mohammed al-Bolooki,就因為要求離婚而遭家人囚禁在杜拜住宅一間房裡,與公主拉蒂法的事件有幾分相似。Salem 表示,像公主這類看似擁有特權的婦女也受如此對待,當地其他婦女更難有擺脫家暴或步向性別平等的機會。沙特阿拉伯人權組織 ALQST 執行董事 Alaa al-Siddiq 便指:「許多其他案件跟公主被囚一樣可怕。每個個案也有不同背景,但結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