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偶然的機會,英國一家房地產代理向筆者和家人推介了溫莎鎮的房屋。他們以慣常的職業習慣,吹牛皮說:「如果你們買下來,將成為女王的鄰居。」我們對於它與溫莎堡的距離不太在意,也不太關心自己是否與女王做鄰居,倒是那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喬治時代建築深得我心。房屋屬於二級受保護建築(Grade II listed building),寬敞明亮,客廳和主要房間的房檐裝飾精緻美觀,花園秀麗,修剪整齊。於是我們離開倫敦,成為溫莎鎮的居民。
說是成為女王鄰居,並非指城市裡屋屋相連的近鄰,而是有 6、7 英里的距離,開車過去也要花幾分鐘時間,其間還要掠過因哈里王子和梅根住過而變得出名的浮若閣摩爾宮(Frogmore House)。普通老百姓與王室雖互不干擾,但還是能間接沾一點王室的光,主要是溫莎堡外那無比吸引的 The Long Walk,即出了溫莎堡後,一條由草地和馬栗樹組成的寬敞林蔭道路,還有佔地 2 千多英畝的溫莎大公園。在這些地方,你可以遛狗,也可以閒逛。另外,作為當地居民,我們還會在溫莎藝術節期間,在溫莎堡內觀看演出。
沿著 The Long Walk 走下去,就會到達大公園。由於公園巨大,它有許多不同入口。這些地方當年都屬於王室獵場,凶悍的亨利八世就曾經在此狩獵。此地現由一個叫 Crown Estate 的機構管理,表面上屬於王室,實際上屬於國家。一如英國慣例,凡與王室掛勾的機構,不論大小,往往由王室人員擔任掛名首腦。剛剛去世的愛丁堡公爵菲臘親王生前掛名無數機構,著名的有幾年前轉給哈里王子的皇家海軍陸戰隊司令(Captain General Royal Marines),哈里王子離開王室後,則轉予安妮長公主。菲臘親王還是溫莎大公園的總護林(Ranger),隊內共有 200 多位成員。他對其他頭銜也許不太在乎,卻對溫莎總護林一職非常認真,每年春天住在溫莎堡期間,經常驅馳馬車在大公園內外巡視。
我們早上遛狗,有時會與他不期而遇。有一次,我們家的兩條狗狗突發奇想,坐在泥路上擋道。此時,菲臘親王驅車前來,他無可奈何,只好勒住馬車,以低沉的聲音迸出一句話:「Control your dogs!」(管住你的狗!)似乎略有不快,不過也僅此而已。我們引開狗狗,他走他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其他時候碰到,我們會像遇到其他英國人那樣,互道一聲「早安」後走人。
說到與名人為鄰,房屋更為靠近的鄰居,是當代歌星 Elton John,從我們家樓上可以望到他家的房頂。不過,住下來後才發現,他經常在午夜時分乘直升機回家,飛過時嘈雜煩人。
家住溫莎,讓我們知道居於綠化帶市郊也是不錯的選擇。英國大城市的周圍有稱為 green belt 的綠化圈,一般不准興建密集高樓。在空曠的郊區,到處鳥語花香、環境優美,非常宜居。以離希斯路機場不遠的溫莎為例,其前往倫敦市中心僅約 40 分鐘車程。雖說最重要或最吸引的一流文化活動,基本上還是會在倫敦市區舉辦,但演出的結束時間通常會安排在末班車離開之前,所以交通並不成問題。若住在更遠的地方,則需有暫住市裡的安排。
移居英國的人,首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居住地:南方還是北方;城市還是鄉村;大城還是小鎮。英國不像香港,香港基本上只是一個城市,英國雖然不再是大帝國,但仍然是完整意義上的國家,範圍和人口都比香港多,不論就業還是退休,選擇何處,孰優孰劣,還需看個人意願。
筆者在東方和西方,在美國和英國都工作和生活過,也在歐洲廣泛旅行過。如果想要過一般生活,英國的優勢不比其他發達國家差,是準備離開香港的人可以考慮的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