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之禮儀:日本人也受不了的社交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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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Franck Robichon/Pool/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大和民族出名禮貌周到,從鞠躬道歉也極為講究。但近年某些社交潛規則,譬如「倒酒時要保持酒瓶的商標向上」、「蓋印時要像向身旁的上司躬身般把印微微傾斜」、「交換名片時要像『坐墊』般按職位高低由上至下收起」,不少日本人亦覺得莫名其妙。疫下改為遙距辦公,這種「謎之禮儀」更是變本加厲。

47 歲的 M 在一間製造商任職基建事業部,去年開始多在郊外的家裡遙距工作,網上會議卻令其不勝煩躁。「有人會問上級,覺得畫面分配如何。開會前 10 分鐘登入等已是默認,但離線的時機仍難拿捏。有人直至主持人宣告會議結束,都會把頭低得只見頭頂。對於網上會議的禮儀,感覺至今仍無共識。」今春起,M 利用微軟程式 Teams 兼任訓練新人工作,溝通上也有令其介懷之處。

「(他們)縱然有禮認真,但有些小事令人在意。可是無法直接見面,便不好一一指摘出來。也許是些很小的事,但(網絡)鏡頭時開時關,始終叫人在意。來不及化妝之類,即使有理由作出指導,在這時代亦不便干涉這些方面……」M 認為「與組員通話時,應該打開(網絡)鏡頭」,雖然也自嘲思想守舊老套,但強調「只聽聲音,難以理解對方的心意,所以至少也該看著臉對話」。

作為日本服務業禮儀協會的認可講師,上田由佳子指出:「視像會議的畫面配置,可能就是所謂的『謎之禮儀』。確是有人執著於畫面上的席順,但我覺得沒有必要如此在意,重視能令發言者清楚傳達的配置更好。此外,由主持人控制時間、事先檢查連線狀態以防中斷會議等,這些在禮貌上都很重要吧?」她相信,只要主持人看準時機結束,下屬便毋須持續低頭。

近年某些社交潛規則,譬如「倒酒時要保持酒瓶的商標向上」,不少日本人亦覺得莫名其妙。 圖片來源:Tomohiro Ohsumi/Getty Images

對於鏡頭的開關問題,上田則表示:「我認為網上也好,禮貌上也該盡量露面,因為以往只要上班就必定能夠碰面。現時也有虛擬背景及美肌功能,善用它們亦很不錯。」但她提醒:「不同的公司及部門,有不同的觀念。若上司提議關掉,那就關掉便好。這方面該靈活應對。重點不是對錯,而是要明白有人對關上鏡頭的感覺不好。無論甚麼場合,擁有易地而處的想像力很重要。」

對於「謎之禮儀」,日本禮儀.禮節協會的理事長明石伸子認為:「規條先行而沒顧慮眼前人,是為本末倒置。『倒酒時保持酒瓶商標向上』這種謎樣禮節,可能是接待啤酒公司時致敬之舉,但一般而言若是用心倒酒,商標向哪都好。」她更指出,禮儀亦會與時並進。「有了新環境,就會產生相應的顧慮。儘管如今大家盡量避免開聲,但仍不能不注意,怎樣充分理解、表達敬意。」

正如過去的日本職場,曾把短訊交流視為無禮之舉,如今卻是重要的聯絡手段,並開始改用即時通訊軟件。明石強調:「只要有新事物誕生,難免有段時間反復試錯,期間容易出現『謎之禮儀』,但不久會被淘汰。」她重申:「禮儀並無對錯。按照情況及對象,考慮後再作判斷,方是禮儀的本質。先要好好看著對方的眼睛來打招呼,接著是擁有必要的知識及判斷的標準,如能保持恰當態度應對,公私也能順心而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