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雨林當成人來看待,乃保育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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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瑞瓦拉雨林。 圖片來源: Matthew Lovette/Education Images/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

全球有不少雨林獲當地政府列為國家公園,由官方管理、保育。紐西蘭北島尤瑞瓦拉雨林(Te Urewera)的國家公園地位,卻在 2014 年被撤銷 —— 因為尤瑞瓦拉在法律上取得與人類相同的地位,並由當地圖霍伊部落(Ngāi Tūhoe)任法定監護人。

尤瑞瓦拉是北島最大的雨林,佔地超過 2,100 平方公里,位置偏遠且地勢崎嶇,由於生態系統原始,當地幾乎能找到紐西蘭所有本土鳥類。過去幾個世紀以來,雨林人口稀少,一直是土著圖霍伊人的家園。上述開創先河的法律,終止了政府對尤瑞瓦拉國家公園的所有權,承認雨林為法人實體,而住在附近河谷一帶約 7 千名的圖霍伊人,便負責監護這位「活雨林」。

圖霍伊人鼓勵遊客來訪,嘗試更具意義的體驗。通過圖霍伊導遊帶領徒步旅行、住宿叢林自給自足、參與傳統烹調及重新造林活動,圖霍伊人希望到訪者能對尤瑞瓦拉有更深認識,更瞭解他們與自然世界和諧共處之道:kaitiakitanga。相較「所有權」(ownership)指擁有某物的行為、狀態或權利,包括圖霍伊部落在內的毛利土著,一直以 kaitiakitanga —— 監護與保護的角度管理環境。

圖霍伊導遊與尤瑞瓦拉雨林的標示。 圖片來源:Te Urewera Treks/Facebook

「所有權」與 kaitiakitanga、國家公園與法人地位,在部分人眼中或許沒有實際分別 —— 因為雨林終究還是雨林,而且受人照料。部落領袖 Tamati Kruger 去年曾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訪問,他表示:「來到這裡的遊客,許多只認識國家公園系統。他們想的是,花錢度假享受美景,在那裡支付服務費,在整潔、乾燥的小屋過夜,之後回家,再計劃下個目的地。這就是許多人的大自然旅行經驗。」

對圖霍伊人來說,kaitiakitanga 並不等於接管和控制。他進一步解釋:「比起把自然視作一種需要管理、使用的離散資源,我們希望人們可以把尤瑞瓦拉看成一套其他人賴以生存的生命系統,為文化、娛樂和靈感的所在。這指向尤瑞瓦拉自身,具物理、環境、文化和精神方面的身份。」

遊客要接觸有生命的雨林,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請來圖霍伊人作嚮導。Kruger 期望來到此地的遊客,目標不是追求在瀑布附近拍攝漂亮照片、尋求狩獵優惠活動,而是與當地人見面、一同居住,從中瞭解他們的歷史,傾聽構成這種生活方式的故事與價值觀。他認為,圖霍伊導遊能轉變旅客的思維模式:「從付費換取想要的服務,變成『我喜歡這個地方,感受到與她的聯繫。現在我該做些甚麼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