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羅馬市長第二輪選舉上週結束,前經濟財政部長、中左翼民主黨成員 Roberto Gualtieri 當選。前任市長、五星運動(M5S)成員 Virginia Raggi 則在首輪投票出局。英國作家兼記者 Owen Matthews 在雜誌「旁觀者」(The Spectator)表示,未能解決羅馬垃圾問題,是 Raggi 連任失敗的原因。另一方面,垃圾圍城也將是 Gualtieri 的接下來的市政挑戰。
羅馬別稱「永恆之城」(Urbs Aeterna),Matthews 就諷刺地指,在羅馬,連垃圾都是永恆。居住在市內台伯河(Tiberis)一帶的他,便曾在去年堆積至今的落葉堆裡,發現一個「此日期前最佳」為 2020 年 9 月的啤酒樽。縱使許多清潔工人每晚在廣場努力開動掃地機,垃圾整體數量卻彷彿從未減少。Gualtieri 甫上任即表示會在「聖誕節前清理城市」,如能趕快行動,可能更早完成。不過,類似的承諾 ,羅馬人在 Raggi 上任之初也聽過:2016 年 6 月 Raggi 當選市長時,亦曾表示要「讓羅馬更宜居」。
伴隨垃圾而至的,還有野豬、海鷗等「清道夫」。Matthews 指,野豬會入侵城市偏遠地區,以垃圾為食。今年 5 月就有一家野豬在超市停車場襲擊一位女士,搶走她所購買的物品;海鷗則在市中心翻找那些沒有鐵鑄垃圾筒罩住的透明膠袋。自 2010 年有恐怖組織在一個垃圾桶放置炸藥後,市政府開始撤走鐵製垃圾桶;Raggi 曾於在任期間,找人換上新款鋼製防海鷗垃圾筒,但 Matthews 稱市內至今仍甚少見到這些新款垃圾筒。
Matthews 指,該市的垃圾收集機構 AMA 一直有低效、帳簿不實和貪污等問題。Raggi 仍任市長時,在 2019 年 2 月一度解除接手只有百日的新 AMA 董事會職務,但始終無助解決當地公共部門清理垃圾的各種奇怪做法。Matthew 舉例,市政部門的貨車每日都會來到羅維雷廣場 (Piazza della Rovere)收集不同種類的垃圾,假如玻璃廢物回收箱錯誤收集了一般廢物,負責職員就會將垃圾直接倒在行人路上,然後帶走空箱。
Matthews 認為,意大利基礎建設失效,是無法解決垃圾問題的根本原因。羅馬郊外的 Malagrotta 原本是全歐洲最大的堆填區,直至 2013 年有毒物質滲入當地地下水,歐盟迫令將之關閉為止。自此,羅馬當局一直試圖在城市所在的拉齊奧大區(Lazio)周邊尋找堆填區,又遭受拉齊奧大區的其他政客抵制。結果單是 2017 年,羅馬當地就要自行處理多達 160 萬噸垃圾,只有約 7 萬噸垃圾被運到奧地利市鎮茨文滕多夫(Zwentendorf)焚燒。
永恆之城的垃圾,不單影響市容、造成衛生問題,還帶出重大政治問題 —— 意大利當局有沒有足夠治理能力。對意大利傳統政治組織而言,市長選舉只是一場險勝,因為極右政黨意大利兄弟(Fratelli d’Italia)支持的候選人 Enrico Michetti,成功躋身第二輪投票。Matthews 認為,垃圾問題甚至不限於羅馬,意大利人有感垃圾已成為國家功能失調(dysfunction)的象徵,是連串民眾憤怒的焦點所在。除非找到解決羅馬垃圾問題的方法,否則 Gualtieri 未來也難抵民粹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