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戰亂下的早產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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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期間,孕婦在基輔一家婦產醫院的防空洞內休息。 圖片來源:Chris McGrath/Getty Images

世上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應該是母胎裡,不過對妊娠期間的烏克蘭母親們來說,外面的世界並不安全。戰爭期間,準媽媽們苦於在逃離國家或留下安胎之間作抉擇,對人身安全的擔憂及壓力,使嬰兒早產數字顯著增加

對身處戰區的孕婦而言,去或留都是令人徬徨的選擇。戰爭初已遭受大規模襲擊哈爾科夫,許多孕婦和家人已及早逃出,但仍有部分準媽媽因預產期過於緊迫,逃走風險太大而只能留下。「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指,該市約有 200 名孕婦,多數在家避難待產,並與產科病房保持聯繫。儘管如此,當地仍見嬰兒早產。一所醫院的地下避難室內,工作人員正看顧著早產嬰兒,六週大的早產嬰 Valeria 本身在附近一家兒童醫院,當地受襲時獲撤離至此;其母當時則躲在市內的地鐵站裡。

另一戰區首都基輔受圍期間,原本住在當地的準媽媽 Victoriia Poluektova 在家中目睹戰爭爆發,不得不馬上作出艱難的決定 —— 留在被圍困的基輔生下嬰兒,還是冒險逃走。Poluektova 接受澳洲廣播公司(ABC)訪問時憶述:「我看到天空飛過三枚火箭,那時就想,『好吧,我要動身了』。向外看,我見到機場附近有一間房子剛剛被壓碎,我們都很害怕。」隨著俄軍坦克及士兵逼近,她與丈夫開始離開危險的首都郊區,直至到達火車站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黑暗包圍一切」。

哈爾科夫一名婦女在地下室休息,其早產嬰兒仍需接受深切治療。 圖片來源:MARCUS YAM/LOS ANGELES TIMES

倉皇離開的 Poluektova,最終成功在 24 小時後抵達「安全之地」西部城市利沃夫(Lviv),並在兩週後生下女兒 Ksiusha。報道指,利沃夫一所醫院在過去的六週內接收了來自全國各地近 200 名孕婦。不過,即使利沃夫遠離戰爭前線,「安全之地」並非絕對安全,幾乎每天都會響起空襲警報,每次都會在醫院引起恐慌;多數工作人員和孕婦都匆匆趕到地下防空洞以防襲擊發生。

該院的婦產科首席醫生 Nataliya Veresnyuk 透露,在戰爭壓力下,醫院還有更令人不安的事:「本月早產的比例,從 1 成以上增加到超過 2 成。我們認為這是壓力所致。」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利沃夫某所周產期醫院的早產女嬰 Viktoria,早出生超過七週,體重只得 1.7 磅;足月女嬰平均體重應為 3.2 公斤(約 7 磅)。

Viktoria 的母親 Iryna Zelena 也是在分娩前從基輔逃到利沃夫。比起 Poluektova,懷有雙胞胎的 Zelena 花了三日時間才抵達利沃夫,期間更害怕得無法飲食。她受訪時形容:「你聽說過『動物的恐懼』嗎?那不是對疼痛或分娩帶來的恐懼,而是恐懼使你感到傷痛。我怕得不能進食及不能思考。到達利沃夫時,醫生說我瘦了 3.5 公斤,孩子們更因停止發育而有生命危險。」Viktoria 的孿生姊妹 Veronika 如今已離開深切治療部,Viktoria 則繼續需要專科護理。

ABC 引述利沃夫醫生們的憂慮,指這些早產嬰兒有較高的受感染風險,嚴重者甚至有可能引致終身健康問題。當地周產期服務地區負責人 Mariia Malachynska 預計,由於戰爭尚未結束,未來的早產數字仍會繼續上升。「我們的孕婦 —— 除了關心個人健康 —— 也會想到自己的孩子、他們的未來,當然還有其留在戰區的家庭。當中有人甚至不知道家人的下落,無論身心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