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基督教徒不會驚訝的神跡 —— 處女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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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Adrian DENNIS / AFP

世間之所以將 12 月 25 日定為聖誕節,與異教和羅馬文化有關,其中關乎一個重要的宗教故事 —— 瑪利亞處女生子。基督宗教信徒相信,耶穌是瑪利亞由聖靈懷了孕而生。對現代不信者來說,處女生子自然有悖生殖科學原則。那麼,最早領受福音的早期基督教徒們,對此又作何想?

「聖經」研究學者 Rodolfo Galvan Estrada III 在學術網站 The Conversation 撰文指,瑪利亞處女生子的故事,應該不會嚇壞最初的讀者。相反在羅馬年代,這故事反而令人熟悉。新約收錄共 27 卷正典,均由早期基督徒在約公元 50 至 100 年之間寫成,其中提到瑪利亞產子的,只有「馬太福音」和「路加福音」。除此之外,早期基督徒同樣關注猶太教「希伯來聖經」裡的預言。

其中,「馬太福音」提到約瑟迎娶瑪利亞前,瑪利亞已經懷孕,主的使者告訴約瑟:

這一切的事成就,是要應驗主藉先知所說的話說:「必有童女懷孕生子,人要稱他的名為以馬內利。」

以馬內利意思就是「神與我們同在」。而「希伯來聖經」中「以賽亞書」7:14 也有言

因此,主自己要給你們一個兆頭,必有童女懷孕生子,給他起名叫以馬內利。

Estrada 指「馬太福音」作者將這次懷孕事件,與舊約「以賽亞書」的預言聯繫起來。當時在猶地亞(Judea)以外,以及羅馬帝國的大多數早期基督徒,都不認識希伯來語原文的舊約,讀的是希臘語「七十士譯本」(Septuagint)。當他們讀到「以賽亞書」7:14 時,通常會將譯本用字 parthenos 理解成「處女」。但這個詞不同於希伯來原文 almah 一詞,正確翻譯是「未婚但已達到結婚年齡的年輕女性」。Estrada 認為,希伯來文與希臘文之間的輕微翻譯差異或者意義不大,但對懂得希臘文的早期基督徒而言,這就為耶穌由處女而生提供預言證據。

Estrada 同時強調,童貞生子的信仰不見得是基於誤譯。例如同樣的希臘詞 parthenos,也出現在「路加福音」的故事中,但並未引用「以賽亞書」的預言。「路加福音」講述的是天使加百列向瑪利亞宣佈,即使她是處女也將會分娩。對早期基督徒而言,處女生子能平息瑪利亞的負面謠言,同時令人信服耶穌是神的兒子,而瑪利亞是耶穌的母親。當人們爭辯到底耶穌誕生時是人、受洗後才成為神的兒子,還生來就是半神時,處女生子的概念起了些許作用;今天基督宗教信仰中耶穌的「神人二性」—— 是完全的人、完全的神,亦是從早期教會的認信而來。

不過,已故美國牧師及聖經學者 Raymond Brown 指,處女生子可能不是世紀之初信徒主要關心的地方。他們斷定耶穌是聖子成為人,但沒有試圖解釋如何發生。不像後人般執著解釋這一點,可能與當時其他神話傳說概念有關。Estrada 表示,耶穌出生的世紀初,聲稱某人乃誕生自神聖的想法並不新鮮,許多希臘或羅馬的英雄人物,均有其生自神聖的故事。

例如,希臘人的遠祖、殺死蛇髮女妖美杜莎的柏修斯(Perseus),母親達那厄(Danaë)便以處女之身,受宙斯化為金雨而成孕。又有宙斯是亞歷山大大帝父親的傳說,據說亞歷山大其實在母親與馬其頓國王完婚前一天晚上,由宙斯天降閃電而孕。Estrada 指,古代地中海世界對生自神聖的概念早已熟透。公元 2 世紀的神學家、殉教者游斯丁(Justin Martyr)也提及,希臘羅馬社會熟悉神祇,不會視處女生育為「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