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的 CEO 周受資在早前的訪問中,講出「不允許自己的孩子使用抖音」的發言,引發網民冷嘲熱諷:果然自己的孩子是個寶,他人的孩子是棵草。雖然他的理據是因為自己孩子未達 13 歲的年齡限制,但大家都知道年齡限制條款只是一個笑話。
在眾多社交媒體中,抖音(或者國際版的 TikTok)都屬於特異的存在。用戶數量絕對讓它成為世界的龍頭之一,但更廣傳的是它的惡名。所謂「抖音一響,父母白養」,由故意窒息、自製傷痕,到感冒藥水煮雞肉,接連刷新人類智商底線的「挑戰」,令這個平台及其用戶不斷成為新聞。
「抖音的用戶都是白癡」,這已經是著名的網絡迷因。
事實是沒有哪一個平台的用戶是特別蠢的,因為蠢材遍地都是。蠢材一直都存在,分別只是你有沒有看見他們。特定媒體平台更有效地可視化蠢材,也讓蠢材互相發現大家,壯大了連帶感。看起來聲勢浩大,就令外界覺得這裡的蠢材特別多。
過去的媒體生態以紙本為主,出版流通需要相對多的成本,也存在著不同的把關單位。於是由創作者達到閱聽人的過程中,許多沙石被都過濾掉。網絡媒體解開了既有訊息傳播體制,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內容創作者,又能以極低的成本發佈。
可是,閱聽人卻無法接收並消化所有訊息。於是在訊息爆發的世界中,大家愈發依賴訊息平台的機制,希望演算機制能夠推送「最重要的」訊息給自己。結果是演算機制幾乎決定了用戶對世界的認知,而在社交媒體的語法中,這透過互相凝視同時決定了用戶對自己的認知。
能夠推送用戶喜歡內容的演算法,就是成功的演算法。抖音徹底強化了演算的推送功能,減低了用戶自發的探索可能性,使用戶在創作抑或閱聽上,都極度依賴演算法。抖音很清楚自己的目標用戶,也成功聚集了他們,讓他們找到自己喜歡的事物並留下。在這個角度而言,抖音是非常成功的。
這是當下所有社交網絡,甚至互聯網的生態邏輯,抖音只是適應得最好的其中一個,而非惟一一個。最近日本唾液壽司事件的影片,最初出現的是 Instagram,而非流傳的抖音。
沒有哪一個平台是特別蠢的,因為真正蠢的其實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