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大選】穩定和經濟比一切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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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爭取連任,主流傳媒被指幫忙造勢,經常報道他在基建及軍事等政績,對其他總統候選人則甚少提及,內容亦全屬負面。 圖片來源:Burak Kara/Getty Images

土耳其將於週日舉行總統及國會選舉,執政 20 年的埃爾多安尋求連任,主流媒體皆為他報道政績造勢,但輿論操控似乎未能奏效。多個民調顯示,代表最大反對派聯盟的 Kemal Kilicdaroglu 現正領先,更有望在第二輪投票獲勝。在外界看來這是一場專制與民主之爭,不少選民卻認為,穩定和經濟才是投票關鍵。

這場土耳其現代史上最重要的大選,正受國際社會密切關注,因其結果足以影響該國與歐洲、中東和美國的關係,以及從敍利亞到烏克蘭的衝突。由 6 個在野黨組成的最大反對派聯盟,推舉能團結反對派、並獲眾多異見人士敬重的 Kilicdaroglu 為候選人,與埃爾多安一較高下。雖然他過去屢次敗選,這次又礙於年初的大地震及早前的齋戒月,遲至數週前才發起攻勢,還要被傳媒偏袒對手,卻仍能在民調力壓強敵。

原因之一,是埃爾多安施政失敗,導致貨幣崩潰、通脹率升至 85%,使其民望大跌。曾任職財政部的 Kilicdaroglu 則承諾回復正統的經濟政策、議會治理制度及司法獨立。他不只在集會表示「知道大家生活艱難,也知道生活的成本和年青人的絕望」,還在社交媒體發佈不少影片闡述執政願景。因其語調溫和,內容廣泛貼地,包括坐在樸實的廚房討論洋蔥價格,帶動 74 歲的 Kilicdaroglu 人氣急升。

Kemal Kilicdaroglu 代表最大反對派聯盟競選總統,善用社交媒體來塑造親民形象及宣傳政綱,成功接觸到不同階層選民,尤其受年青人歡迎。 圖片來源:Tunahan Turhan/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政治分析家 Birol Baskan 指出,埃爾多安以其兩極化及鬥士形象鞏固基本盤,Kilicdaroglu 則完全相反,「他更具政治家風範,試圖團結及接觸不打算投票給自己的人⋯⋯ 這是他的魔法,也很難在土耳其辦到。我不肯定他能勝出,但他是在正確時間出現的正確人選」。多個民調預料,二人將鬥得難分難解。不少分析則指,埃爾多安即使已操控傳媒,又大筆撥款作社會援助,這位選舉長勝軍選情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危險。

只是「紐約時報」記者走訪伊斯坦堡,發現很多選民關心生計問題,卻不見得全都想要換人執政。39 歲的 Kemal Sen 育有 4 女,坦言國民購買力大不如前,惟他表示:「我希望埃爾多安再贏,至少讓國家回復穩定。他有他的問題,但我不覺得他的對手是真正的對手。反對派只會批評。」68 歲的 Hatice Ozaydin 亦說「一切都很貴」,但她指反對派勾結庫爾德工人黨,所以經濟低迷也好,仍會選埃爾多安。

不少年青選民則認為,專政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21 歲的 Ilayda Erdem 便說關心經濟,直指「裙帶關係構成問題」。44 歲的 Duygu Celik 則說,比起家庭經濟壓力,更苦是就讀大學的兒子渴望移民,而原因正是自己曾經支持的埃爾多安。她亦為政府腐敗的指控沮喪,並後悔在 2017 年公投支持修憲,讓埃爾多安得到更廣泛權力,還將政府從議會制改為總統制。「我不會再投給他。一個人不該管理整個國家。」

Celik 的心水候選人卻非 Kilicdaroglu,而是比他年輕 15 歲的前教師 Muharrem Ince。其他反對黨憂慮後者會分薄反埃爾多安的選票,外界亦質疑,反對派或難統一戰線而又再敗陣。加上 Kilicdaroglu 所屬的少數民族 Alevi,其信仰與國內佔多數的遜尼派穆斯林背道而馳,未知影響多大。顧問 Saydan Sanver 則認為,土耳其人喜歡強勢領袖,Kilicdaroglu 若成為總統,需要主導外交及國防事務, 不能只有溫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