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案例】英國如何應對精神病人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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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1 名 19 歲男子在倫敦羅素廣場持刀襲擊途人,導致 5 人受傷 1 人死亡,他當場被捕;事後有市民到案發現場獻花。調查證實犯人在附近一間精神病學機構接受治療,行兇前 6 個月曾 3 次自稱意圖傷害自己而呼叫救護車。 圖片來源:Jack Taylor/Getty Images

6 月 2 日,鑽石山荷里活廣場發生斬人兇案,令香港各界痛心。據指疑犯有精神分裂症紀錄,令大眾更關注心理健康問題。全球多國近年都面臨嚴重精神健康危機,在 1993 至 2022 年間,英國有 2,140 宗由精神病患者造成的致命案件;而 2005 至 2015 年間英國被判謀殺罪的人中,有 11% 是精神病患者,其中大多數被診斷為患有精神分裂症。該國的處理手法能為香港提供甚麼線索?

倫敦國王學院精神科學家 Sarah Markham 在「英國醫學期刊」發表評論文章,講述英國精神健康體系面臨的困境。Markham 自青少年時期就被診斷患有焦慮和抑鬱症,在 2007 年曾企圖自殺,得以倖存。後來 Markham 除了成為一名學者,也積極參與公共事務,運用自身經驗推動精神醫療改革,為國民保健署(NHS)、照護品質委員會(CQC)和病人照顧質素改善計劃(HQIP)等公營機構及項目擔當患者代表。

Markham 認為當地精神健康機構仍在摸索如何應對涉及患者的謀殺案件。其地區的精神健康服務機構 Sussex Partnership NHS Foundation Trust,在 2019 年因為 9 宗所屬患者涉及殺人案件、1 名患者在接受治療期間死亡而要接受調查。調查報告批評該機構不單沒有從過錯中吸取教訓,有時還「嚴重低估」風險。現時,當出現精神病患者的謀殺案件,國民保健署就會展開「嚴重意外事件調查」(SUII),希望減少類似悲劇。

除了公營部門,學界和民間亦展開各種計劃。英國曼徹斯特大學展開名為 The National Confidential Inquiry into Suicide and Safety in Mental Health(NCISH)的研究項目,收集該國自 1996 年以後所有自殺案件的數據,其中一部分數據涉及在案發時一年內曾使用精神健康服務的人,所捲入的自殺、謀殺和突然死亡案件。NCISH 的數據能幫助研究人員了解精神病患者自殺和謀殺的前因,例如他們的特徵以及接受過甚麼護理服務,從而提出具針對性的臨床實踐和政策措施,阻止更多患者自殺和謀殺案件發生。

Julian Hendy 則成立了一間名為 Hundred Families 的慈善機構,支援有親友遭精神病人殺害的家庭。Hendy 的父親遭患者殺害,因此希望幫助更多有同樣經歷的人。直到 2019 年,英國平均每年有約 120 名市民不幸因同類型兇殺案遇害,其中許多受害人是兒童、長者和病人,當中不少受害人自己也是患者。Hundred Families 過去一直與 NHS 等相關部門合作,希望避免悲劇再次發生;組織會為受害家庭提供法律和輔導支援。

英國的精神健康系統也面對各種挑戰,包括資金短缺。Markham 批評英國政府大幅削減有關精神病患者兇案的研究經費。Hendy 亦指出在倫敦,嚴重精神病人犯下的斬人案件數量非常多,但對於他們的行為,以至背後的幫派文化、以及根本的犯案成因,社會仍然尚未清楚。與此同時,患有失智症或類似疾病的老年人,犯下的兇殺案件也明顯增加,但專家尚未理解背後成因。

在結語中,Markham 形容作為一名精神病患者,她永遠不想傷害任何人,尤其是在生病的情況下。她認為英國未有在全國層面上為患者謀殺研究提供資金,是非常短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