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兩極化,美國選舉官員現辭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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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Mark Makela/Getty Images

美國明年舉行總統大選,各州的縣級選舉官員責任重大,但政治兩極化令很多人萌生去意。美國投票基金會的數據顯示,在亞利桑那、賓夕凡尼亞和喬治亞等激戰州份,過去 4 年選舉官員流失率飆升。另有民調指出,部分現職者計劃在大選前請辭。北卡羅萊納州的情況特別嚴峻,急速變化的選舉法卻使新人更難接手。

北卡羅萊納向來是關鍵搖擺州,2020 年的總統選舉,杜林普就以不足 7.5 萬票在此擊敗拜登。此後州內 100 個縣當中,至少 40 個縣因退休、辭職和轉工而要更換選舉主任。該州選舉委員會發言人 Patrick Gannon 坦言,流失率要比以往高得多。填補空缺者則要面對高壓環境。麻省理工學院選舉數據與科學實驗室 3 月份民調顯示,該州逾 25% 的縣選舉主任曾受威脅,其中 85% 表示 2019 年以來工作壓力有所增加。

21 歲的 Adam Byrnes 在 5 月底成為西部斯溫縣(Swain)的選舉主任,目前正在準備 11 月舉行的一場市政選舉,同時也為來年總統大選打好基礎。作為埃默里大學政治學畢業生,他曾與校園公民參與組織,還有研究選民參與情況的外部團體合作,但就職後很快意識到選舉比以往所認知的更複雜。「管理方面有很多東西需要學,例如我們正在處理年中競選財務報告。在公民參與團體時,這並非我真正要面對的事。」

非牟利組織「選舉創新與研究中心」行政總監 David Becker 形容,這類新晉選舉官員將要協助管理世上最複雜的投票系統,當中包括許多制衡措施,以確保選舉結果反映人民意願。他相信,即使運作這套系統的人經驗較少,票數最高者仍會獲勝,只是可能要花更長時間來發佈選舉結果,或犯下輕微的行政失誤。Becker 憂慮,在當前的政治氣氛下,立心不良者能把這些小問題編纂成危險陰謀論。他表示:

這可能會造成一個非常不穩定的時期,有人會試圖拖延點票及恐嚇點票人員、推遲勝選認證和威脅負責人士,並可能拖慢或阻礙各州選舉人團成員的會議。這一切都不太可能阻止宣佈正式當選者贏得總統職位,但可能會形成動盪局勢,令政治暴力的時機成熟。

北卡羅萊納州急變的選舉法,亦為新任選舉官員帶來額外壓力。例如今年市政選舉將首次要求公民必須出示身份證明文件,許多投票權組織指措施不利黑人及拉丁裔居民,去年就任格林縣(Greene)選舉主任的 Josh Jones 預料會引起爭議。「作為選舉官員和投票工作人員,我們必須遵守法律。我希望公眾投票時明白到,我們在依法辦事。」但面對規則的灰色地帶,選舉官員常要負責決定如何執行,這往往有賴經驗。

Corinne Duncan 從 2020 年起擔任該州班康縣(Buncombe)選舉主任,隨著選舉法變得更複雜,她指自己也承擔了更多責任。「我們負責解釋法律,此舉相當獨特。而美國法律有很多關於判例法和應用的地方。當你出任此職、看法律如何運作愈久,領導的效率就愈高。」Duncan 指,各類選舉每隔 4 年才會舉行一次,新晉選舉主任需要大量時間來累積經驗。「選舉主任們將要退休,大量知識就此丟失。」

資深選舉主任離職,替任的新人則要大量時間累積實戰經驗。 圖片來源:路透社

州立法機關提出了一系列法案,將對官員如何進行選舉作更大限制。Michella Huff 在薩里縣(Surry)監察選舉多年,認為部分內容或會引發衝突,譬如第 772 號法案將允許本縣政黨任命的觀察員在投票地點自由走動、記錄票站工作人員、在選民投票時站在離他們僅 5 呎遠的地方,選舉官員若干擾觀察員或會被控以輕罪。「當我試圖想像那會是甚麼樣子時,我不明白這怎會不是對選民的恐嚇。」

雪上加霜的是,該州的選舉委員會受到預算所限,2020 年起裁減半數安全和支援技術人員,他們是協助培訓新選舉主任、向各縣提供建議的專家。立法機關正在制訂 2023 至 25 年的預算,委員會已向立法機關要求增撥 760 萬美元,用作「確保選民身份法順利實施」,以及增加超過 1,360 萬美元,用於更新「過時、效率低且容易出錯」的軟件系統,否則新選舉官員很難確保新規則在應用上一致而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