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藥物芬太尼,如何改變墨西哥販毒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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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西哥錫那羅亞州州府庫利亞坎,一名販毒者受訪時向路透者記者展示芬太尼藥物照片。 圖片來源:路透社

5 月,墨西哥最大港口 Manzanillo 的一名海關主任被殺,為當地兩年內第 4 位遭謀殺的海關官員。製造合成鴉片類藥物芬太尼(fentanyl)的化學原料正是經該處由中國入口,販毒集團為爭奪港口控制權而時有衝突,威脅當地海關人員安全。過去 10 年,芬太尼不但成為美國年輕成年人死亡的主因,還令墨西哥的非法毒品貿易從植物類藥物,轉向成本更低、利潤更高的合成藥物,惟暴力事件並未減少。

Manzanillo 每日處理 9,500 個 20 呎標準貨櫃,包攬國家 30% 的海路進口貨物。根據美國智庫蘭德公司資料,供應美國 1 年所需的芬太尼重量為 5 噸,可輕鬆裝進 1 輛貨車;相比之下海洛英約為 125 噸,可卡因甚至更多。即使撇除威迫或貪污等因素,現時由墨西哥海軍控制的海關,亦難以在大量貨物中找出相對小量的芬太尼化學原料;當中許多成分還可作合法用途,包括高效能的芬太尼本身,令搜查過程更為複雜。

這些化學品會被送到北部各州的「實驗室」製成藥丸,所需設施能在室內迅速設置,即使位於城區也難以被察覺;而種植罌粟或大麻需要廣闊農田。路透社估計墨西哥整個芬太尼工業只需數百名「廚師」,他們大多並非合資格化學家,當地電視台 Televisa 就報道,在錫那羅亞州山區一個實驗室,兩名十多歲的男孩每週裝填 2.1 萬粒芬太尼膠囊,報酬約為 330 美元(約 2,570 港元)。聯合國毒品和犯罪辦公室數據顯示,芬太尼的增長似乎特別影響海洛英產量,而墨西哥的罌粟種植則遠低於頂峰時期。

芬太尼最初為 1950 年代開發的止痛藥,其後因醫生過度處方而興起,目前更被混入許多非法藥物;墨西哥毒品集團甚至會加入動物鎮靜劑 xylazine 等其他物質。最終這些藥物通常由稱為「騾子」的美國女性以陸路橫越邊境,從墨西哥運到美國,有些則以私人飛機運送,其後透過與其他毒品相若的網絡分發。

去年 4 月,錫那羅亞集團成員正製作俗稱冰毒的甲基苯丙胺;他們同時會製作芬太尼藥物。 圖片來源:路透社

芬太尼已導致美國和加拿大每年超過 8.5 萬宗鴉片類藥物過量死亡個案,主要集中在北美地區。美國兩黨議員均強烈要求墨西哥嚴禁芬太尼供應,有些甚至建議對毒品集團進行美國軍事干預。國務卿布林肯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於 6 月的會晤中,強調雙方需就此問題加強合作。惟中國和墨西哥均表示已採取「前所未有的措施」管制芬太尼及類似物質,指控美國對毒品的消費需求,才是問題根源所在。

墨西哥又強調,自從該國毒品集團向北美供應芬太尼以來,國家已付出沉重代價。 國內暴力事件約從 2014 年開始增加,2018 到 20 年的謀殺案數字更創下紀錄,目前稍有回落。非政府組織「國際危機小組」分析指,芬太尼一直是該國兩大販毒集團 —— 錫那羅亞集團和哈利斯科新世代集團(CJNG)之間的衝突源頭。

另一方面,高原地區部分貧困鄉村會種植用以製造海洛英的罌粟,他們的經濟正因消費者轉向芬太尼而受打擊。根據非牟利組織「全球對抗跨國組織犯罪倡議」分析,在格雷羅、錫那羅亞和其他州的成千上萬農民,現時收入僅為 2015 至 17 年美國海洛英興旺時期的 10 分之 1。

墨西哥總統洛佩斯一再強調當地並非芬太尼生產中心,早前亦去信習近平,希望中國能協助管制芬太尼出口或提供相關信息。其政府最近又承諾採取一系列新措施,包括加強監控港口,將「大幅減少」化學品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