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明日的核災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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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本太郎創作的壁畫「明日的神話」。 圖片來源:Andia/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

提到澀谷,大多數人立即想起林立的購物商場,或者那個幾乎成為日本都市代表風景的擠迫交通口。在 Mark City 四樓 —— 或者說 JR 線和井之頭線之間的聯絡通道較好懂,有一幅恐怕所有曾經到過澀谷的人都會有印象的壁畫,那就是岡本太郎的「明日的神話」。

黑灰基調的背景裡,似乎有甚麼在燃燒,旁邊一堆怪物在飛舞 —— 這應該就是大家的印象。正如生涯代表作「太陽之塔」,岡本太郎的作品都是抽象的,但準確而言是民俗文化或者繩文美學。對於岡本,藝術等同生命的意志和衝動,這也是他的名言「藝術就是爆發」的意思。

「明日的神話」靈感來自「第五福龍丸事件」,即 1954 年日本漁船被捲入美國核試的意外。在畫面中央,數個洞穴壁畫風格的小人正在揮動雙手,對抗包圍的怪物和正在燃燒的世界,絕望中帶著存活的希望。岡本曾經在報紙訪問中談及作品意義:「原子彈爆炸後,世界混亂動盪,但人類跨越災難與戰勝命運,開創未來,我是想表現這種情感。」在岡本眼中,人類活下去的意志是不會熄滅的火種,以生命進化為題的「太陽之塔」、對抗絕望的「明日的神話」,兩個同期製作的作品成為了互相呼應的生命面貌。

「明日的神話」本來是岡本為某間墨西哥酒店創作、預定放置於大堂的壁畫,但在酒店落成之前,經營公司已經破產倒閉,作品此後去向不明。岡本太郎的遺產繼承人岡本敏子多年來尋找這幅作品,終於在 2003 年於墨西哥郊外的露天建材放置場中發現,送回日本後經過一年多復修,最終在 2008 年決定在今天澀谷的位置上永久展示。一如岡本太郎生前堅持的展示方式:不以玻璃覆蓋,盡量讓更多人看見。

2011 年 5 月,年青藝術家團體 Chim↑Pom 在「明日的神話」右下角的空位貼上一幅畫作。畫作沒有傷害壁畫本身,反而延伸了原來畫面,在水平線外多了幾座冒出骷髏形狀黑煙的建築。團體的聲明認為,「明日的神話」左右下方的空白空間象徵了未來,所以貼上畫作的目的,是為了影射當年福島核電廠事件。雖然畫作很快就被警察拆下,但岡本太郎紀念館隨後與 Chim↑Pom 舉行合作展,並無償接受了該畫作的寄贈。結果半個世紀前的作品,透過意想不到的方式,延續作品主題的當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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