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拉貶值,土耳其人搶購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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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堡大巴剎一家珠寶店前的土耳其婦女。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土耳其貨幣里拉自 2021 年出現貨幣危機,至今兩年內已貶值 68%。當地人以里拉支薪,自然爭相購買舉世公認的對沖通脹工具 —— 黃金。不過,大量進口黃金形成貿易逆差,令土國政府亦要出手限制

黃金在土耳其原本就是喜慶贈禮之選。在婚禮、出生、割禮等大日子,客人會視乎與主人家關係,贈送不同重量等值的金幣或金首飾。婦女還有每月一次的「黃金日」傳統聚會,輪流在家招呼各位聯誼,客人則各自掏出一枚金幣致意。土耳其人更會用黃金支持生活開支,在伊斯坦堡大巴剎經營珠寶生意的商人 Adem Kurtulmus 形容:「當人們遇到財務問題,就會出售金幣換取現金應急。」

里拉近年大幅貶值,土國人就在大巴剎排隊買黃金保障資產。土耳其央行今年 7 月議息,利率僅提高 2.5%;加息步伐減緩令里拉進一步受壓,央行年終通脹預期更從 22.3% 上調至 58%,預計明年物價漲幅將放緩。另一家珠寶及黃金店東主、39 歲的 Ercan Doner 坦言:「我們是熱衷以黃金為金融工具的國家。為防錢在通脹下消失,人們不斷買賣,嘗試善用投資的黃金。」如此,勢必要入口更多黃金,才能滿足國人需求。

單是去年,土國就進口價值 204 億美元的黃金,比 2021 年的 55 億美元大幅增加。2022 年土耳其出口總額僅 2,540 億美元,入口則為 3,640 億美元。黃金自然有份加劇貿易逆差,而單是今年頭七個月又再進口價值 150 億美元的量,使政府開始出手限制。8 月初政府公佈,對原產於非歐盟國家及與該國沒有自由貿易協定國家的黃金首飾、零件、鍍有貴金屬的金屬製品,徵收 20% 額外費用,以遏制其對經常帳餘額的負面影響。財政部還決定,對未加工黃金進口實施配額限制。

44 歲黃金交易員 Mehmet Akif Turker 就表示,人們對黃金的需求高企,本應有利其生意,但國家經濟動盪成為障礙。加上政府近年規定,交易黃金等企業必須將 40% 外幣收入兌換成里拉,以防外匯流失。Turker 坦言,業界已經筋疲力盡。「美元波幅如此大,加上市場不穩定,買賣黃金能帶來利潤,也會帶來損失。」珠寶出口商聯盟主席 Burak Yakin 則擔心,政府提高取得黃金的成本,再加上引入配額制,或會出現走私問題,危及整個行業以至國家 。

不過,上述規定似乎都難以動搖國人囤積黃金的做法。「華爾街日報」引述行業團體估計,土耳其公民私人擁有價值 2,000 億至 3,000 億美元的黃金。政府固然希望國民把它們掏出來,因此當地銀行也宣傳「黃金日」—— 收取客戶珠寶及黃金儲蓄,客戶則可重新提取現金或經認證的金幣,又或轉作黃金定期儲蓄等。不論在市場或家庭、金融體系或私人層面,土耳其始終離不開黃金的緩衝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