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關東大地震 100 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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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大地震後東京一個購物區的災情。 圖片來源:Bettmann/Contributor via Getty Images

1923 年 9 月 1 日,日本南關東對出海溝移動,引發震級高達 7.9 的大地震,俗稱「關東大地震」。雖然規模未超過 2011 年東日本大地震的 9 級,但死亡人數是其十倍,超過 10.5 萬人死亡或失蹤,部分死者更是死於地震後的人禍。

地震發生後,許多流言在口耳相傳下不脛而走,關東一帶開始流傳朝鮮人、中國人與共產主義者趁亂姦淫擄掠、放置炸彈、往井水投毒等等。草木皆兵的混亂環境裡,恐懼和不安加速了流言的傳播,使許多人信以為真,警察和地方民兵團搜刮外國人,先下手為強把他們殺死。著名導演黑澤明的自傳「蝦蟆的油」中,憶述震災當時他才 13 歲,父親因為鬍子太長這種荒謬的理由,就差點被當成朝鮮人打死。

因為災害地區面積過大,加上沒有完整紀錄,屠殺中死亡的人數無法確定,估算從數百到數千都有。不確定的歷史碎片,加上在日本的中小學歷史教科書上,關於關東大地震的部分,1970 年代以前都沒有觸及這段歷史,90 年代開始,右翼媒體漸漸否定屠殺歷史,出現「屠殺事件發生從來沒有發生,只是韓國人與左翼的輿論陰謀」的說法。

2023 年 8 月 30 日,關於關東大地震 100 周年的記者會中,共同通訊社的記者問政府,災害當時有大量朝鮮人被軍隊、警察和民兵團屠殺,政府如何理解及反省。對此,內閣官房長官松野博一聲稱:「在政府調查的範圍內,找不到我們能確定事實關係的內部紀錄。」

然而,稍微對震災歷史有基本認識的人都知道,日本政府就是屠殺的推手之一。當時大量的政府公告中堂堂寫著,朝鮮人在關東趁亂放火打劫,要求各地加強取締,結果加強了流言的可信度,也間接支持了地方民兵團的暴行。政治思想史教授尾原宏之認為,因為調查就可能會導致需要道歉,那會令自民黨支持基礎的保守群體不高興,所以裝作無知,在 100 周年這個時點蒙混過去更好。

事實上,內閣府在 2009 年發表的「災害教訓繼承專門調查報告書」中「混亂所導致的被害擴大」一章,清楚詳細地描寫了政府如何沒有做好穩定民心的工作,反而助長流言擴大。在報告書最後教訓的部分中,重申對過去的反思及清除種族歧視的必要。報告書已經寫了十多年了,到底有沒有學到教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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