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哈戰爭|為報道真相,多少記者獻出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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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勒斯坦記者 Mohammed Soboh 與 Saeed al-Taweel 在以色列空襲期間身亡,生前穿戴的記者頭盔與防彈衣亦一同下葬。 圖片來源:路透社

以哈戰爭的消息鋪天蓋地,背後全賴戰地記者付出的汗水,還有性命。非牟利組織「保護記者委員會」(CPJ)初步調查顯示,自 10 月 7 日戰爭爆發以來,至少證實有 36 位新聞工作者喪生,但不少記者依然緊守崗位,努力向外界提供準確的戰爭消息。

在 10 月 27 日起,以色列國防軍(IDF)已經向路透社與法新社表示,不會保證在加沙地帶的記者安全,又指控哈馬斯故意將軍事設施,設置在記者和平民附近,以致要確保平民和記者安全變得不可能,因此記者要自行應對「地面攻勢、空襲、通訊中斷及大範圍停電」。

CPJ 是致力保護新聞工作者的國際組織,目前正嚴謹調查戰爭中遇害、受傷、被拘留或失蹤的新聞工作者,即使在鄰國黎巴嫩,當地的記者同樣深受其害。截至 11 月 2 日為止,CPJ 已確認有 36 名記者死亡,其中包括 31 名巴勒斯坦人、4 名以色列人及 1 名黎巴嫩人,同時有最少 8 名記者受傷、9 名記者失蹤或被拘留。另外還有眾多記者遇害、辦公室與住所受破壞的消息,CPJ 還在查證消息真偽。

這些當然不僅僅是數字,每個數字都代表一副血肉之軀,CPJ 記錄了每位犧牲者的背景,以下是其中節錄:

  • 10 月 7 日,以色列新聞網 Ynet 攝影記者 Roee Idan 在哈馬斯恐襲後失蹤,13 日後屍首被發現,證實死亡,妻兒同樣在恐襲中喪生
  • 10 月 13 日,路透社駐黎巴嫩攝影記者 Issam Abdallah 在以軍與真主黨交火期間中彈身亡
  • 10 月 13 日,傳媒組織「巴勒斯坦媒體大會」(Palestinian Media Assembly)女性記者委員會主席 Salam Mema 證實在受到轟炸的加沙難民營家中身亡
  • 10 月 22 日,巴勒斯坦媒體公司 Ain Media 創辦人兼記者 Roshdi Sarraj 在空襲中喪生
  • 10 月 25 日,哈馬斯附屬電視台 Al-Aqsa TV 記者 Saed Al-Halabi 在加沙難民營空襲中身亡
10 月 26 日,為半島電視台工作的加沙記者 Wael Al-Dahdouh 出席妻兒葬禮,他們都在以色列空襲難民營期間身亡。 圖片來源:Ashraf Amra/Anadolu via Getty Images

時至今日,這些加沙戰地記者,仍然是不少外媒的可靠消息來源。以英國廣播公司(BBC)為例,除了駐加沙記者 Rushdi Abualouf 的戰地報道外,部分消息就是靠 Mahmoud Bassam 等加沙獨立記者提供。Mahmoud 至今依然為記錄家鄉消息,不分晝夜地在醫院、難民營和空襲現場之間奔走,其妻子與年僅 11 個月大嬰孩,卻為躲避連續不斷的轟炸一再流離失所,以致他每日都無法肯定能否與家人團聚。

BBC 駐耶路撒冷記者 Fergal Keane 坦言,團隊每次收到 Bassam 的原始影片時,仍然會被其專業冷靜所打動。Bassam 最近接受訪問時坦言,很多場面都令人難以承受,然而作為記者,其任務就是傳達眼前所見的事實。「有時候,我只能站在鏡頭後默默哭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但有時候,我必須停下來,跟那些孩子坐在一起,嘗試給他們水,試著滿足他們的需要。」

加沙長大的巴勒斯坦記者 Yara Eid 身在英國,仍然在哀悼遇害的同鄉摰友 Ibrahim Mohammad Lafi。在 CPJ 記錄中,他是巴勒斯坦獨立媒體 Ain Media 記者,但在 Eid 口中,他卻是年僅 21 歲的追夢人 ——「他是一位攝影師,對生活有著無比熱情,無時無刻帶著甜美的笑容…… 他是我所遇過最會給我支持的朋友。他有許多夢想,並熱衷於成為攝影師,期望向全世界展示加沙的美。」

戰爭還未見到盡頭,罹難記者人數只會節節上升。CPJ 中東與北非項目統籌 Sherif Mansour 坦言,過去三星期遇害的記者人數,已經超越過去 21 年來的總和。「許多人失去同事與家人,在沒有安全避風港或出口的情況下,他們被迫到處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