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版「安心出行」:二千萬澳元發現 2 名隱藏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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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政府斥資 2,100 萬澳元開發的防疫應用程式 COVIDSafe。 圖片來源:Alex Ellinghausen/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 via Getty Images

2020 年全球疫情爆發以後,各國都著手開發手機應用程式,試圖追蹤病毒傳播鏈。事隔兩年,多個程式陸續退役,其中澳洲版「安心出行」被視為最失敗案例,投資逾 2,100 萬澳元(約 1.1 億港元),僅追蹤到 2 名隱藏患者,程式今年終於停止服務,政府更鼓勵國民「刪 App」。究竟這個失敗個案,給我們甚麼教訓?

這個澳洲抗疫應用程式叫 COVIDSafe,2020 年 4 月起投入運作,時任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當時鼓勵國民下載,形容有如外出塗防曬,是一張「重新開放經濟的門票」。不過,程式推出後即時問題叢生,傳媒揭發程式未經適當測試,又竟然與 iPhone 系統不兼容,要求停止程式運作的聲音此起彼落。

2022 年 8 月 9 日,程式終於停用,衛生部長 Mark Butler 呼籲國民刪除程式,指責上屆政府「為這個失敗應用程式,浪費 2,100 萬澳元納稅人金錢」。他總結指,程式共有 790 萬個登記用戶,但不足 800 人同意把個人資料加入數據庫,以協助追蹤密切接觸者,最後僅協助發現 2 名人手追蹤不到的隱藏患者。

澳洲昆士蘭大學副教授 Stan Karanasios 與墨爾本皇家理工大學(RMIT)資訊系統教授 Alemayehu Molla 早前在學術平台 The Conversation 撰文,嘗試總結經驗。他們認為,程式達到某些基本目標,例如下載比率達到目標的 40% 門檻,但除此以外,其他目標近乎全數落空。

最主要問題,在於程式沒有改善追蹤密切接觸者的效率。時至 2021 年 11 月,只有 792 名確診者願意把個人資料上載數據庫;澳洲各州政府同時要求民眾出入公共場所掃描二維碼,與 COVIDSafe 部分功能重疊。結果,程式不但未能兌現承諾,抑制病毒擴散和協助國家「復常」;獨立評估報告更認為,程式只是徒添防疫人員工作量。

文章認為,此案例說明科技樂觀主義的弊病。政府不應該採取「數碼優先」心態,誤以為科技是解決複雜難題的靈丹妙藥,而應當視數碼科技為輔助工具;官員以「數碼疫苗」、「通往康復之路」等比喻宣傳,把程式應用與治療辦法混為一談,更給予公眾不切實際的期望,最終失信於公眾。

與此同時,程式開發急就章,未有顧及衛生部門及防疫人員實際需要。2021 年 7 月提交給國會的報告中,時任衛生部長 Greg Hunt 承認,公共衛生官員傾向使用行之有效的人手追蹤辦法,變相削弱了 COVIDSafe 實用價值;有前線人員更反映,程式僅提供了大量數據,但沒有工具協助整理,結果不過是幫倒忙。

作者總結形容,疫情爆發初期開發程式,就有如買了一份不太需要的昂貴保險。但更諷刺的是,這個花上 2,100 萬澳元的程式開發合約,如今成為了澳洲政府的調查對象,背後懷疑與首都坎培拉的遊說團體有關,似乎透露了失敗案例背後,隱藏著更多複雜的政治及利益輸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