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路透社

火災本身是慘劇,火災背後,卻是一個更大的悲劇:迷你倉的興起,全因香港居住空間狹小,加上寬鬆的消防條例,更有人質疑消防員的指揮失當,引致多名消防員傷亡,多重的人禍,才造就焰魔仍在亂舞。

史上的大火,首推聖經裡的「天火焚城」,上帝懲罰索多馬與蛾摩拉城的人驕奢淫逸,而將之焚為灰燼,以茲為鑑。在現實中,古羅馬的龐貝遭遇相仿,全城毀於火山爆發,火山灰包裹的屍骸,觸目驚心至今。自人類鑽木取火的那一天開始,火就是天地之間的一道神力,人類憑火光走出渾沌的蠻荒,又在火光中見證文明的毀滅,安於逸樂之際,大火是天地的震怒與譴責,但在火後的廢墟上,也可以是未來的新開始,且看火後之城,如何浴火重生。

倫敦大火(Great Fire of London)

倫敦大火的局部畫作 圖片來源:wikicommons
倫敦大火的局部畫作 圖片來源:wikicommons

1665 年倫敦發生大規模瘟疫,3 個月內,死了 10 多萬人,有錢人也紛紛離城,移居鄉郊,倫敦只剩下窮人。1666 年 9 月 2 日,倫敦普丁巷(Pudding Lane)的一間麵包店失火,火乘風勢,歐洲最大城市六分之一的建築被付之一炬。但這場大火燒死了數量龐大但無藏身之處的老鼠,徹底根除了鼠疫問題,而重建後的倫敦市以石頭房子代替木屋,改善個人衞生,使得瘟疫不再爆發,因為改善環境的重建也刺激了經濟增長。

而且,火災保險從此應運而生。由於倫敦被大火整整燒了 5 天,13,200 戶住宅被毀,財產損失 1,000 多萬英鎊,20 多萬人流離失所。災後生還者非常渴望得到可靠的保障,來補償火災所造成的損失。於是巴蓬(Nicholas Barbon)在大火翌年獨資設立營業處,辦理住宅火險。3 年後他更集資,成立火災保險營業所(Insurance Office for Houses),其保險方法是根據房屋租金來釐定保險費,並且規定木結構的房屋比磚瓦結構房屋保費增加一倍。這種依房屋危險情況分類保險的方法,是現代火險差別費率的起源。

香港石硤尾大火

圖片來源:wiki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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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 年 12 月 24 日,香港發生「石硤尾大火」,大火燃燒 6 個小時才受控,9 人燒死,燒毀木屋 2,000 多間,5 萬多人無家可歸。為了安置災民,港英政府興建兩層高平房及七層高的石硤尾徙置區,自此,政府開展為人稱道的公屋政策,再結合 9 年免費教育及資助的專上學院教育,社會流動性大大提高,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自公屋拉開序幕,低下層社會得以安居,迎來的是樂業,香港開始向上拼搏邁進,進入大放光彩的未來。

不過時至今日,這一切轉變,並沒有徹底完成,像當年雖然拆除了九龍城寨,但城寨式的生活沒有徹底根除,城寨式的社會結構,也從來沒有改變過。人口膨脹、勞動力廉價,胼手胝足的血汗堆積成金山銀海的財富,但在這個金字塔裡,絕大多數人卻沒有享受收穫的可能。是故只能蝸居 200 呎空間,其他物件一概送進沒保險沒灑水系統,60 年以上樓齡的迷你倉。

政府日後將會嚴格規管迷你倉,那麼蝸居族在哪裡存物?一場火災,燒出城市最根本問題。

在電影「沖天大火災」中,一座樓高 138 層的新大樓大火,但這場大火原是可以避免或減低傷亡。大廈為節省成本,減少安全設計,而且亦出現電壓問題,加上當時頂樓餐廳正舉行慶祝酒會,出席者全是富商名人,為免得罪權貴,而否決取消酒會的建議,最後大火一發不可收拾,死傷枕藉…..

火災可以是濃煙滾滾,遮天蔽日而玉石俱焚的大崩大壞;也可以是火光熊熊,將黑夜燃成白晝,改天換地的大徹大悟,還看人類到底有沒有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