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襲背後:加泰隆尼亞的獨立攻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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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加泰隆尼亞自治區將於 10 月公投,決定是否獨立於西班牙。選前不足兩個月,首府巴塞隆拿卻受到恐襲,造成數十死傷。在 3 天哀悼期內,統獨雙方暫時鳴金收兵,停止拉票活動,兩派政要更齊聚巴塞悼念。表面看來,恐襲成為團結一致的契機,然而實際上,彼此都拿恐襲「借題發揮」,踩低對方抬高自己,乘這人心脆弱之時,將遊離的選民搶過來。

10 年前,西班牙的經濟開始衰退。加泰作為國內最大金主,貢獻全國 GDP 兩成,不忿被中央政府拖累,部分人遂「舊事重提」,倡議該區獨立成國。惟運動持續至今,當地意見仍有嚴重分歧。一項較早前進行的民調顯示,分離派支持率滑落至 41%。如今巴塞遭逢重創,國王費利佩六世和首相拉霍伊親赴當地,與獨派自治區主席 Carles Puigdemont 一起,參與悼念集會,受到居民鼓掌歡迎。這是否意味統派「勝利在望」?當然不是。

加泰羅尼亞中央大學新聞與傳播學教授 Adrià Alsina Leal 表示:「從何而來的團結都無任歡迎。他們來了才是正常。」馬拉加大學(University of Málaga)政治科學教授 Manuel Arias-Maldonado 亦指,二人身為國家元首,此時無論政見如何,都必須出現。「甚至可以說是,國王與首相為勢所逼,即使並不情願,也得表現出是為團結而來。」惟他補充:「當然,雙方仍在細節透露分歧:Puigdemont 在講話中提到『加泰人性格』,國王則呼籲在面臨更大挑戰時,要合作及摒棄分歧。」

無可否認,巴塞恐襲再度引起獨立爭議。人們在決定支持與否時,除了考慮歷史、文化及經濟差異,也開始關注國防事務 —— 是該繼續仰賴中央,還是靠自己更好。統獨兩派自然把握「良機」,展開輿論攻防戰。大報 El País 在社評指出,恐襲令加泰人重回現實,呼籲他們放棄獨立思想,被獨派批評是抹黑及過火:分離派則在網上讚揚,加泰展示出「國家級」應變,證明當地做好獨立的準備;部分獨派甚至揚言,假如加泰自成一國,恐襲就不會發生。

分離主義者亦拿加泰警方大造文章。作家 Bernat Dedéu 在 Seven Hours Of Independence 一文中,宣稱警方及救援的即時應對,證明加泰已像「一個真正的國家」,並批評西班牙拒讓加泰警方讀取歐洲警方數據庫。但文章沒提及,相關安排在上月已修改。Arias-Maldonado 教授更指,柏林聖誕市集發生襲擊案後,內政部曾建議在蘭布拉大道裝設防撞柱,惟遭巴塞市政廳拒絕,是次恐襲前在 Alcanar 一間屋內發生的爆炸,亦被當局「誤解為毒品交易」。他質疑:「不知為何當局未有加強保安。」

隨著哀悼期結束,統獨兩派將會重啟拉票活動。Arias-Maldonado 教授認為,雖然前述的民調顯示,反對獨立的呼聲稍高,但他不敢說實。「恐襲對此有何影響?誰知道?」惟他個人預料:「影響不會太大,就算是有,也是有利統派。」而 Leal 教授作為倡獨組織「加泰羅尼亞國民議會」的成員,面對分離聲勢趨淡,卻仍信心十足:「我沒認識的獨派人改變立場。」然而,西班牙的經濟正在復甦,或許會對獨立派構成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