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柏林住屋問題,Airbnb 偵探出動!

A+A-

兩年前,柏林曾將 Airbnb 和 Wimdu 等短租平台列為非法。但根據數據採集網站 Insideairbnb.com,Airbnb 的柏林房源現有逾 2 萬個,比漢堡、慕尼黑和法蘭克福加起來都要多。當局礙於多方壓力,由本月起放寬法例,房東若非長住柏林,或在該市沒有其他物業,在向相關部門登記後,主要物業便可無限期出租,第二間物業亦可在一年內出租 90 天,違規者最高罰款 50 萬歐元。惟問題是,大部分房源均沒列明地址,當局要如可執法?這個時候得靠「Airbnb 偵探」出手。

63 歲的 Eckhard Sagitza 是柏林房屋署的主任級官員,但他與 6 名同事常要化身「偵探」,從轄下 Friedrichshain-Kreuzberg 行政區的 146,514 間公寓當中,找出於網上非法出租的單位。Sagitza 指共享單車是「破案」一大線索:「如你看到一對單車連續兩晚泊在外頭,很可能有某住戶把單位租予旅客。」但更多時候靠的是匿名報料,包括走廊有拖行李箱的聲音、大門裝有複合門鎖、有面露疲態的陌生人在奇怪時間出入。他不諱言:「通常都是鄰居給我們打小報告。」

這種舉報方式令人聯想起東德秘密警察 STASI,但當局解釋此乃迫不得已。部分房東被指專門收購物業,短租牟利,導致柏林房屋供應短缺,Friedrichshain-Kreuzberg 等旺區租金飆升,長者及低收入戶負擔不來而要搬走。為緩解住屋需求,Sagitza 等人追查違法短租的單位,卻總難以取得資料。「我們被告知需與都柏林(即愛爾蘭)聯絡,因為 Airbnb 的伺服器設在那兒。」都柏林方面則告之,根據愛爾蘭法律,需獲法庭頒令方可取得相關資料,他們只好依賴居民「爆料」。

Sagitza 透露,停在公寓外面的單車也是「破案」的線索之一。

由 2016 年 4 月柏林嚴打短租平台開始,直至去年年底,市內約有 8,000 個單位重回長租公寓市場,較該市同期預定興建的單位多出兩倍。光在 Friedrichshain-Kreuzberg 此區,Sagitza 的「Airbnb 偵探」小隊便發出合共 170 萬歐元的罰款通知,縱然至今僅收得 124,228 歐元,但他強調:「柏林的大部分人都被拒之門外,我們若不採取行動,將會步向災難。」草擬法案的市議員 Iris Spranger 亦指:「我們希望確保這座城市為居民提供可負擔的生活空間。」部分學者卻對立法的成效存疑。

研究柏林房屋市場的 Reiner Braun 認為,規管短租行為對住宅供應或租金水平影響不大。「為解決住宅短缺,柏林每年必須新建 25,000 套公寓。但當地僅建了一半,而且落後了 15 年。」紐約大學商學院教授 Arun Sundararajan 研究全球的共享事業,他亦反駁:「迄今為止,我沒看到任何可靠的證據,表明 Airbnb 對長期住屋的承受能力有所影響。」他還指出,人口增加、住宅數目有限以及新行業帶來更高收入,這些因素也可構成租金上漲。

Sundararajan 認為,無論是柏林抑或其他盛行 Airbnb 放租的城市,與其爭取對這些平台擁有更多控制權,不如適當分配責任更好,因為「這已不是我們生活的世界」。他以倫敦為例,指去年 Airbnb 協助該市實施 90 天出租上限的管制,令房東無法把整個單位出租過多日數。Sundararajan 建議,各地政府需要形成符合公眾利益的聯盟,並該適應由私營公司承擔監管的責任。「當然,總是會有濫用這種特權的風險。但老實說,我看不到其他可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