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投以後】唯一反墮胎的郡,沒有青年人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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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上星期五,66.4% 的愛爾蘭選民支持廢除憲法第八修正案,正式向這條嚴禁墮胎的法例說不。全球媒體報道這個壓倒性的公投結果,形容是次為歷史性創舉。但在全國最北的多尼戈爾郡(Donegal),難見歡呼振奮的場面。只因唯獨在這選區,大多數選民投下反對票,堅拒墮胎合法化。表面看來,這個「與眾不同」的投票結果,突顯當地的民風保守,卻沒想到,竟也反映了城鄉發展問題。

多尼戈爾以 48% 贊成 52% 反對的比數,成為全愛爾蘭唯一由反對派勝出的選區。支持保留修正案的居民 Tatiana McNamara 認為:「多尼戈爾反對廢法,是因為這兒特別強調家庭和溫暖。大家互相照顧,最弱小的也關顧。」她強調:「只要你是人類,就該在生活佔有一席位,尤其是在這個郡。」另一名居民 Teresa Ní Mhíochán 亦指:「生命的尊嚴對多尼戈爾人很重要。我們希望墮胎永不會在這裡發生。因為人們已經表態,他們並不想要。」

對於全國一面倒支持放寬墮胎,部分天主教徒更是難以接受。Michael Quigley 表示,本地人多投反對票是因為「仍有天主教信仰」,所以「看到其他地區都失去信仰實在羞恥」。他揚言:「我們將會堅守投票的意向,繼續為嬰兒戰鬥。」同為信眾的 Fionan Bradley 亦說,雖為公投結果「失眠」,但仍為多尼戈爾自豪。「當投反對票成了為難的事 —— 尤其是對年青選民來說 —— 我們挺身而出。」不過,這種想法或許僅是反對派的一廂情願。

不少來自多尼戈爾郡的青年反駁,為了謀生早已移居他方,當地只剩長者居住,他們的投票取向不代表全郡意願。 圖片來源:路透社

很多出身多尼戈爾的青年反駁,在那樣的鄉郊地區,本就難以推展墮胎合法化,大部分年輕人更沒能回去投票。30 歲的 Noel Sharkey 便因居於北愛爾蘭超過 18 個月,無法參與公投。「我們許多支持廢法的票都落在都柏林或高威(Galway),因為多尼戈爾極少甚至沒有就業機會,年青人為了尋求事業被迫離開。」他還指出:「一些支持廢法的倡導人曾在職場及其社區受害,而這在多尼戈爾尤為艱難,街上沒甚麼人會穿支持廢法的外套。」

31 歲的 Trina O’Neill 則因移居英格蘭喪失投票權,只是在這之前,她已受不了家鄉多尼戈爾,亦曾搬到科克(Cork),而在她的同輩當中,很多人也是這樣走過來。「我有大約八成的兒時玩伴都不再居於多尼戈爾,去了都柏林、貝爾法斯特或倫敦。所以那兒的某些人口階層,存在巨大差距。」她直言:「我為多尼戈爾的艱難處境難過,也對當地的投票結果感到失望。」

同齡的 Marc McMenamin 則認為,網民因投票結果對多尼戈爾批評譏諷,實在有欠公允。「我們是個北方的郡,遠離都柏林,與貝爾法斯特隔著邊界。當人們高呼被多尼戈爾辜負,多尼戈爾卻只覺被愛爾蘭其他地區辜負。這裡沒有得到同樣的資源,大多數人為了謀生而要離開。」他強調:「更多人投了支持票,只是他們都在多尼戈爾以外的地方投票。」鑑於不少多尼戈爾人聲言,假如當地要建墮胎診所,他們勢必抗議到底,日後離開這個北方郡的人,除了青年,可能還有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