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行就無謂再拖:ISIS 妻子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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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摩蘇爾以南營地的 ISIS 家屬。 圖片來源:路透社

ISIS 節節敗退,確實可喜可賀。但正如多數殘暴統治結束後,往往不會馬上掀起美好篇章,ISIS 所經之處,亦遺下一堆待修復的爛攤子。其中,一群「聖戰士」的妻子,正尋求與其丈夫離婚,展開新生活。但囿於社會風俗、宗教意識,對她們來說,即使軍隊已掃除恐怖分子的威脅,這條步向新生的離婚之路亦不好走。

13 年前,Umaima 邂逅當時還是汽車維修員的未來丈夫 Awad,卻料不到他往後會加入 ISIS。轉捩點發生在 2010 年,伊拉克安全部隊(ISF)指控 Awad 的兄弟是激進分子,並施以酷刑。「那時開始,丈夫便變得瘋狂,他發誓要為兄弟的死復仇。」2014 年,ISIS 進佔伊拉克,聲勢浩大之時,Awad 終於加入了組織。Umaima 剖白:「直至現在我仍十分失望,他拋棄自己的家人。」Umaima 只能夠依仗自己雙親,並母兼父職撫育孩子。

時移世易,隨著 ISIS 勢力消退,Awad 亦遭逮捕,假如被定罪,他將會面臨終身監禁或死刑。即使 Umaima 心裡不好受,但現年 41 歲的她認為,離婚已是最好的選擇。因此 Umaima 如其他 ISIS 成員的妻子一樣,向政府提出離婚申請。不過,即使根據伊拉克法律規定,婦女有離婚權利,且不違反教義,但對生活在保守的遜尼派社區的 Umaima 而言,離職仍是困難的決定:「我的社區瞧不起離婚婦人。」

伊拉克最近並不乏類似的事件。司法部副長 Hussein Jassem 指:「過去 3 個月,離婚申請大幅上升,且多由女性提出…… 儘管官方沒有統計當中多少屬 ISIS 成員的離婚個案,不過以遜尼派穆斯林為主的安巴爾(Anbar)、尼尼微(Nineveh)申請數目增幅巨大。」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的高級研究員 Belkis Wille 亦引述國內第二大城市、ISIS 前據點摩蘇爾一位法官的消息,指當地每週皆收到數十名婦女的離婚申請。

被指為恐怖分子的家屬,在安全部隊「監護」下的營地生活。 圖片來源:路透社

「離婚讓婦女得以重過新生,抹去前夫帶來的人生污點。」但要展開新生,談何容易。人權監察今年發放一份報告,圍繞伊拉克部隊強行驅逐 ISIS 成員家屬至各個營地,限制其回歸自己的社區。同時,政府鼓勵民眾報告任何懷疑恐怖分子的動向,以便調查。雖然 Jassem 強調,恐怖分子的妻子,除非與 ISIS 串通,否則不會受到牽連,但 Wille 仍擔心審查的過程或會冤枉好人。此外,鄰國敍利亞亦有類似「安置」家屬的營地設施。

現年 35 歲的 Fatima 便有類似擔憂,故提出離婚。她的丈夫早在 2003 年美國攻打伊拉克前,已是國家的士兵,其後轉投 ISIS。3 年前,安全部隊從 ISIS 手中奪回提克里特(Tikrit)時,丈夫遭部隊捕獲。「其中一個離婚原因是,我害怕被控支持恐怖主義。」縱使恐怖主義相繼敗走,蹂躪過的人心、社會仍有待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