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帶來冒牌貨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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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海關亦曾檢獲大批冒牌貨。 圖片來源:路透社

杜林普以更高的關稅威脅中國時,北京專營冒牌貨的商人 Lulu(化名)相信這是一個發展冒牌手袋事業的好時機

不少正牌手袋在中國生產,再通過官方路線運送。這些包括手袋、皮革及絲綢在內的貨品,都會受杜林普的 2,000 億美元中國貨品關稅計劃影響。但中國生產的 Coach、Kate Spade 等名牌仿冒品,卻可透過秘密渠道避開當局,抵達美國,不用負擔沉重關稅。

代表 225 間美國公司的美國時裝珠寶及配飾聯會,其執行董事 Brent Cleaveland 表示,如果企業因貿易戰而要承受更高的邊境稅,產品價格將無可避免要飆升。Cleaveland 說:「任何對供應鏈的破壞,都明顯會增加成本,挑戰遵守規則的人,(令市場)更混亂。」經濟學家姚文雄的研究亦指當合法商品成本上升,對冒牌貨的需求也會上升,引發替代效應(substitution effect)。

內地專賣冒牌貨的商場。 圖片來源:路透社

事實上,美國公司每年已經因為冒牌貨品而損失數十億美元。紐約時裝律師 Susan Scafidi 表示:「正牌手袋的關稅是對假貨的補貼。」根據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的最新估計,全球盜版貿易包括手袋、電子設備、軟件等,涉及 4,610 億美元,多於全球毒品交易,而超過 85% 的冒牌手袋來自中國大陸和香港。

正牌與冒牌價格差距進一步擴大

冒牌貨一直有其市場。Lulu 在北京秀水街的檔口以半價售賣 Coach 冒牌袋,比正牌的季節特賣場更為便宜。她的貨物來自廣東省南部,沒有代理,也沒有關稅。如果正牌手袋的國際市場價格因為關稅而上漲,只會對中國的冒牌貨更有利,她說:「更多人會想:『為甚麼不在這裡買一個手袋?』」

分析師警告,中等收入的買家特別容易受成本增加影響,而現時要在互聯網上找到來自中國的便宜假貨極為容易。像來自倫敦的空中服務員 Lauren Everett 到秀水街看看手袋價格,一般情況下,她不會找尋假貨,但如果有人兜售她喜歡,而又與正版相似度極高的仿製品,她說:「這也無妨」。

中國當局沒有嚴厲打撃盜版

今年 8 月下旬,聯邦政府宣稱在其中一個長期調查中,充公的中國冒牌貨物,當中包括 Coach、Michael Kors 和 Tory Burch 等品牌,已足夠塞滿 22 個貨櫃箱。當局估計貨物對美國公司造成近 50 萬美元的損失。但問題是,似乎只有美國單方面在嚴厲打撃這些冒牌貨。

多年來,北京一直承諾會打擊冒牌製造者,也有行動如抨擊阿里巴巴等公司未能令其平台上的冒牌貨絕跡。官員們會不時檢查實體店,但姚在其研究中指出,他們可能不會太認真,因為本地供應商依賴這些收入。一位拒絕提供姓名的冒牌貨商人就指出,自己每月收入在 730 美元到 1,200 美元之間(約 5,700 至 9,400 港元)。而根據世界銀行的數據,中國國民 2017 年平均月入 724 美元(約 5,650 港元),相比之下當然是不錯的收入。姚亦透露,賣家似乎會知道,該在何時藏起他們的不法商品。

像是非洲代表訪問北京進行經濟峰會期間,當局收緊保安措施,巡查行動較多,商人不會光明正大展示商品,轉而帶領買家去附近一條小巷裡中沒有標記的公寓,裡面展示了裝滿 Gucci、Prada、Michael Kors 和 Louis Vuitton 手袋的櫥櫃。店家更鼓勵外國客戶與朋友分享他們的社交媒體帳戶,表示很樂意接受國際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