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第一人:電影以外的岩士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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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登月第一人」劇照

電影「登月第一人(First Man)」打破太空電影慣常風格,未有連場爆破宣揚英雄主義,而是由首位登陸月球的人類岩士唐(Neil Armstrong)出發,描述他面對愛女病故到登月挑戰的掙扎和堅毅。不過電影提及短短數年的事,想要真正了解岩士唐這個人,還是得找美國奧本大學歷史學教授 James Hansen。他在 2005 年出版的岩士唐自傳 First Man: The Life of Neil A. Armstrong 正是電影的藍本,而他早前便接受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訪問,透露更多戲外的岩士唐事跡。

Hansen 說這本自傳的首個難關,是讓岩士唐點頭答應接受訪問。「他是個很低調的人,要得他同意寫這本書並不容易。」但當 Hansen 接觸岩士唐時,已擁有 20 年的執筆及任教航天歷史的經驗。「我有一堆書和文章能給他看。在那之前我所有的書都很重視工程的歷史,以及工程師的思考方式。我想他明白我會認真對待技術方面的內容。」Hansen 相信:「過去大批接觸他的作家都沒有這方面的背景,所以我認為這是(我與他們之間的)決定性分野。」

雖然電影是從岩士唐駕駛北美 X-15 進行測試開始,不過 Hansen 的書則是由岩士唐的小時候說起。「我深信,你無法了解任何成人,除非你了解他們的童年。我寫的傳記提及他大量的童年和少年回憶。」Hansen 指,岩士唐明顯自幼便熱愛飛行,常在雜貨店纏著母親,買飛機模型讓他砌好再交予弟妹從窗口擲出,記錄成品能飛得多遠。「當他還是孩童,已是一名原型工程師。後來想當然,他在 16 歲生日取得飛行員執照。他甚至尚未開始開車,便已在駕駛飛機。」

岩士唐成為登月英雄前,曾在多次測試中死裡逃生。 圖片來源:電影「登月第一人」劇照

岩士唐既有天賦也有能力,在戲內更見他臨危不亂,但能與 Buzz Aldrin 成為登月先鋒,更多是運氣使然。Hansen 解釋:「其實誰會登月,純粹是看分組如何輪轉和任務成果如何。假如阿波羅 8 號、9 號和 10 號都沒成功,登月任務就會順延,可能會是 Pete Conrad 擔任指揮官的阿波羅 12 號率先登月。」而岩士唐與 Aldrin 同登月球,關係也沒外界想像般親厚。Hansen 訪問阿波羅 11 號第 3 名成員 Mike Collins,他坦言:「(他倆)就是中立的陌生人。」上班時做分內事,下班後互不相干。

電影另一個重點是岩士唐對女兒亡故的哀痛,他在不同情景閃現愛女生前的模樣,但鮮少見他主動與誰傾訴,Hansen 指現實中的岩士唐同樣隱忍。「很多在岩士唐成名時認識他的人,都不知他有個女兒,因為他從不提及。」岩士唐的妹妹 June 倒是了解他:「她跟我說,岩士唐只是太愛他的女兒,以致他永遠無法克服這份悲傷。」

因此,Hansen 翻找岩士唐的飛行紀錄,看女兒病逝一事對他有何影響。「我發現在他成為太空人前數個月,連串飛行出現問題,這在他以往的事業生涯從未發生。我真的想要釐清喪女對他的情感打擊,有否影響他的飛行,最終又有否影響他成為太空人的決定。而我真的可以總結,那確實起了作用。」Hansen 甚至直接向岩士唐詢問,愛女離世對他本人和其事業的影響。岩士唐這樣回答:「好吧,我認為假設此事沒有影響是不合理的。」這句話直接被用作電影的對白。

(注意:下文含少量劇透)

岩士唐鐘愛女兒,因她的病逝而哀慟不已。 電影「登月第一人」劇照

那麼在電影結局,岩士唐向一個隕石坑拋出愛女的手鍊,又是否真有其事?Hansen 坦言:「這是有一點創作成分,因為我們真的不確定他有否這樣做。」事實上,無人知道岩士唐帶了甚麼去月球。雖然每名太空人都有一個所謂的「個人喜好袋」(Personal Preference Kit,PPK),讓他們為自己或其他人帶些首飾、徽章及其他物品,並會在出發前紀錄在案。但 Hansen 表示:「岩士唐的清單從未曝光。我跟他要來看,他說會找給我,卻從來沒有成真。所以我們不知他帶了甚麼。」

岩士唐走到 Little West 這個隕石坑的行動,同樣是個謎團。Hansen 指出:「這不在預定行程之內,登月計劃沒有安排他去那兒。他亦沒有太多時間走到那處,因為控制中心的人員已經叫他和 Aldrin 返回登月小艇。」但岩士唐沒有遵循指示,反向隕石坑而去。「他竭盡所能衝過去,心跳升至 180。登月小艇的鏡頭沒對準他,所以我們不知他在那裡做了甚麼。」至於電影建構拋手鍊一幕,Hansen 只說:「這在戲裡是個淒美的時刻,我想有些時候,詩歌的力量勝過事實的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