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白熱化,另一邊廂的日韓貿易戰也如火如荼,日本首先將韓國從貿易白名單中剔除,韓國立即報復將日本從自己的白名單中剔除。但鮮為人知的是日韓貿易戰的戰火燒到文藝界,愛知縣「Aichi Triennale 藝術節(あいちトリエンナーレ)」的主題展覽之一「言論不自由展・後續(表現の不自由展・その後)」 ,因為其慰安婦像及涉及批評天皇的藝術品,收到大量恐嚇,結果整個展覽要直接取消,展覽自身就成為了一個自我實現的預言。
「言論不自由展・後續」作為藝術節的其中一個展覽節目,於 8 月 1 日開幕,展出的藝術作品主題牽涉批評天皇、二戰、憲法 9 條等等,其中最具爭議性的是一尊韓國藝術家所製作的慰安婦雕塑 。之所以叫作「後續」,是因為「言論不自由展」本來是 2015 年一個民間展覽,展出在公共展覽中無法展出的問題藝術作品。「言論不自由展・後續」就將這個展覽的內容,再加上後來一些被禁止的作品,重新開放展出。
展覽開幕翌日,辦公室接到大量的投訴、甚至恐嚇電話。結果主辦單位在 8 月 3 日就決定要中止展覽。愛知縣知事大村秀章表示 ,因為收到傳真寫有「要拿氣油罐來打攪一下」,而剛過去的 7 月發生了京都動畫工作室縱火事件,防止悲劇重演,惟有出此下策。決定出爐後,受到參展的本地及海外藝術家評擊,不少人選擇退出藝術節。
主辦單位不是所有人都同意這個決定,數名執行委員會成員同日開記者招待會 ,澄清中止展覽不是他們下的決定。明明是反思日本言論自由狀況的展覽,卻被主辦單位自我禁聲。他們認為這是對歷史的暴行,也是日本戰後最嚴重的審查事件。
日本著名文藝批評家東浩紀隨後在 Twitter 發文表示,自己提出的方案不被主辦單位接納,也無力挽留藝術家,更捲入外交風波。作為藝術節顧問實在難辭其咎,惟有主動辭去職務。
當然,民間也不乏贊同中止展覽的人,有人認為藝術節不應加政治元素,也有人認為這些作品是對日本民族的侮辱。其中一個最大爭議性的論點是:「Aichi Triennale 藝術節」是愛知縣及地方市合作、在公立美術館舉辦的活動,換句話說是以公營資金支持「反日言論」。
京都大學法學教授曾我部真裕認為 ,雖然藝術節是公營活動,但不代表不需要尊重言論自由,仍要聆聽專家的聲音。同理,公立圖書館在添購圖書之際,也是交由專門人士決定,而非單看是否「反日」。然而今次的事件也很難定性為「審查」,因為中止的原因不是官員單方面用權力干預,的確是有市民直接抗議,甚至有關單位受到恐嚇,無法在憲法的角度上界定為『審查』。
雖然不是官方限制言論自由,不過民間的自我審查亦是「審查」的一種。日本慣常的處理手法,都是面對「炎上」即撤回再道歉,今次的事件也是如此應對。國內廣告之類的事件還可私了,但國際活動中如此的「正常發揮」,則為大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