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輿論戰,中俄高下立見

A+A-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國認定有外國勢力操控香港近月的抗議運動,利用「暴徒」來威脅大陸主權,官媒更譴責香港「暴徒」「數典忘祖」,這種說法在大國防火長城內或許有效,在國外,則難以令人信服。媒體 Quartz 引述專家表示,此等做法極為笨拙,與俄羅斯在西方社交媒體上傳播虛假信息的行動,形成鮮明對比。

莫斯科顯示出其在網絡間卓越的偽裝技巧,北京在網上所作的努力則相對怪異。加州大學美熹德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Merced)政治學副教授黃海峰(音譯,Haifeng Huang)研究在專制環境下的意見塑造,他指出:「(兩國)目標不同,中國多是為了自衛,俄羅斯多是積極地對外,針對外國事件。中國的目標是影響西方對中國事件的說法。」

過於生硬的龐大力量

Twitter 上月宣佈暫停與中國有關逾 900 個帳戶,是該平台首次公開並刪除中國的虛假宣傳機器,Facebook 亦在同一天針對為數個專頁採取類似行動。那些帳戶和推文為研究人員提供了審視中國網絡策略的機會。

當中一個以中國國旗作為頭像的 Twitter 帳戶發推文,指身穿黑衣的示威者與外國特工聯繫,襲擊警察總部:「煽動其他人遊行並抗議,作為擾亂香港的手段」。但轉發該推文最多的兩個用戶,近日雖然積極轉發與香港有關的帖文,但再之前卻只發帖散播裸照連結,其他帳號則是使用葡萄牙文或印尼文。

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研究員、分析 Twitter 活動的報告作者之一 Elise Thomas ,這是旨在詆毀抗議活動。ASPI 的報告稱,這些行動主要利用本來用以營銷或有色情內容的 Twitter 帳戶,它們在 4 月開始散播與香港有關的推文,但中國未能對其內政營造正面形象,外媒仍在懷疑中國官媒是否可信

攻防戰

反觀俄羅斯,在介入烏克蘭和美國之間的討論中,成功製造混亂。俄羅斯利用多年來收集的把柄及具爭議性的話題,例如警察對非裔美國人的暴力行為、槍械管制及杜林普所提名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選 Brett Kavanaugh 涉性侵的聽證會等。黃解釋:「他們知道美國公眾的問題是甚麼,(因為)他們浸淫在美國話語中。」

自 2016 年美國總統大選以來,社交媒體用戶已習慣看到俄羅斯人建立的帳戶發帖。 Thomas 指,其聰明之處在於提前數月就開始建立「數碼資本」,並「投入大量時間及資產,建立了看似可靠的網絡角色。他們真的有花時間及精力,進行一系列非常謹慎的活動,以針對不同受眾及不同類型的訊息。」

根據美國特別檢察官 Robert Mueller 關於俄羅斯干預 2016 年美國大選的報告,與克里姆林宮相連的網絡水軍 Internet Research Agency (IRA)利用虛假帳戶、團體及廣告在 Facebook 上接觸近 1.26 億美國人。IRA 在 Facebook 上賣的廣告,導致現實中出現賓夕凡尼亞州及佛羅里達州舉行支持杜林普的集會。假帳戶更曾與杜林普的共和黨活動人員溝通,但黨員不曾意識到自己正與外國人交談。

俄羅斯的技巧植根於冷戰期間的蘇聯及之後的累積經驗,反之,中國在 1970 年代之前與西方沒有太多接觸。黃認為,中國宣傳部門「對中國以外的主流話語、觀點和輿論沒有深刻理解,也不知道如何有效地與西方社會接觸。」

中國宣網絡活動發展

未來,中國可能憑藉其在人工智能方面不斷增長的專業知識,繼續利用外國社交網絡來解決香港及其他問題,其中製作「深度偽造(deepfake)」的影片,可能成為中國虛假訊息庫的一部分。ASPI 在其報告中指出:「中國對人工智能的投資,可能會提升其瞄準和操縱國際社交媒體受眾的能力。」

自 6 月份以來,僅 3 間國家附屬機構就簽訂了超過 100 萬美元的項目合同,以增加對海外社交媒體的影響力。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CAC)希望「從多個角度講述中國的故事,表達中國的聲音,並獲得海外觀眾對習近平思想的認可和支持。」但黃卻指:「作出這些舉動的人,更渴望的是用可見的指標,例如用推文及追隨者數量來取悅他們的上司,而不是實際的行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