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化淡」危害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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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法加斯塔居民依賴海水化淡技術供應食水。 圖片來源:MARTIN BERNETTI/AFP via Getty Images

從古至今,水資源短缺一直是沙漠或缺乏淡水地區,如中東及地中海的民生問題。自海水化淡(desalination)技術成功研發後,便成為解決供水問題的最常見方法之一。海水化淡廠將廢物鹽水排回海中,破壞海洋生態環境,靠海維生的漁民漸漸看出端倪。儘管技術解決了人類的需求,卻也有如雙刃劍,為環境帶來影響。

對淨水的長久需求

地球上最乾旱的阿塔卡馬沙漠(Atacama Desert)位於智利北部,其西部邊界為港口城市安托法加斯塔(Antofagasta),居住人口約 36 萬。前市長兼歷史學家 Floreal Recabarren 說:「綜觀歷史,水源問題一直是這座城市的困擾。」該城市甚至曾於 1950 年代斷水一年,期間只有斷斷續續有貨車載送氯化水。至今,郊區房屋仍保留當年用來接收供水的大型水箱。

該地區亦是智利的工業重鎮,到處皆為採礦留下的坑洞。由於採礦過程需要大量水源,因而抽乾了當地的集水區。2000 年,政府宣佈其主要水源洛阿河(Loa River)枯竭。為解決供水問題,該市引入工業脫鹽技術,採礦公司建造設施,以人工方式取得淨水,並將鹽水排回海中。

2003 年,智利第一座海水化淡廠於安托法加斯塔附近開始運作,每秒為城市輸入 150 升食水,後來更逐漸躍升至每秒 1,056 升,成為拉丁美洲最大的海水化淡廠。它為安托法加斯塔提供 82.5% 的淨水,其餘的則來自地表水儲備。

生態遭破壞的徵兆

但接受「衛報」訪問的漁民 Eduardo Muñoz,察覺到此技術對生態造成的影響。他將兩大袋海鮮貝類拖到碼頭上,沮喪說:「以前我的收穫是這裡的兩倍。」他解釋:「海水化淡後排出的鹽廢物嚴重破壞海洋生態,如今海床上只有一層厚厚的泥垢。」

安托法加斯塔大學海洋生物學家 Rodrigo Orrego 形容:「當你在廢水排出口附近潛水時,會看見四周有如雪般白。」他的研究發現:「愈靠近排放點,某些品種的海葵及蜆就愈少,甚至消失。」海水化淡廠 Aguas Antofagasta 經理 Mario Corvalán 則反駁指:「關於海水化淡,有很多錯誤迷思和假信息。」他解釋:「我們的報告指出,回流海中的濃縮鹽水含有豐富營養,有助海底生命的發展。」

此外,海水化淡過程耗費大量能量,每升飲用水中,發電成本佔 69%,而常規的淨水處理僅佔 9%。對海水化淡的依賴也會影響國家的長期發展,為此,重整智利的能源結構成為當地政客的新焦點,政府亦承諾於 2030 年實現碳中和(carbon neutral)。但對當地居民如 Muñoz 來說,維持生計才是當務之急。「他們污染海洋,使我們收入減半,然而我無能為力,因為他們從不聽漁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