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健康碼的另外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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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山東省煙台市,返校學生出示健康碼。 圖片來源:Costfoto/Barcroft Media via Getty Images

為了抗疫,多國紛紛推出各自的追蹤系統。媒體多用 tracing app 代表其武漢肺炎追蹤應用程式;中國則稱其為「健康碼」。然而,外媒憂慮中國的追蹤系統,只是監控公民生活的另一種方式。

科學專欄作家 Heather Zeiger 認為,健康碼之於中共,是擴展監控規模的手段。她指中國在去年 11 月,甚至更早時間已知悉武漢爆發疫情。而為了控制消息流傳,政府馬上對國民展開了審查及監視。憑藉其廣佈各地的監控設備,一些地方亦進入嚴格封鎖。惟 Zeiger 補充,監控系統具有高科技的野心,但其運作仍然嚴重依賴大量人力以觀看錄影。

直至 2 月,中國支付寶以抗疫為名,在杭州宣佈推出「支付寶健康碼」,以跟蹤可能感染了武肺的人。新華網當時報道,「支付寶健康碼」推出 7 天內,全國便有超過 100 個城市採用。Zeiger 引用網上雜誌「寒冬(Bitter Winter)」記者的評論,解釋健康碼對原有監控系統的補足:

與中國無處不在的面部識別軟件和其他監控系統相比,健康碼覆蓋的人數更多,收集的個人信息更廣,國家可以實施更嚴格的控制。因為人們上班、出行乘車、看醫生、購物,以及許多日常活動都要出示健康碼。

北京「健康寶」應用程式,出現黃色警號通知。 圖片來源: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理論上,安裝健康碼應用程式純屬自願性質。但 Zeiger 稱,中國於大流行高峰期時「強烈鼓勵」國民安裝。部分省份即使沒有出現武肺病例,居民仍需依靠健康碼,才可前往店舖購物或在城市內活動。若沒有健康碼,於杭州出行便舉步維艱。「紐約時報」5 月 26 日報道,一名潛逃 24 年的殺人犯,因為沒有健康碼而無法工作或找地方居住,在街流浪數日後選擇自首。此外,杭州市政府又會派員逐家檢查,看市民有否安裝健康碼。

健康碼以智能電話的 GPS 功能追蹤用家的活動,使用者亦需記錄自己的身體狀況及體溫,讓應用程式根據這些信息顯示綠、黃、紅三色,表明用家感染武肺的風險。綠燈代表安全,黃燈表示中等風險,用家需隔離 7 日,紅燈即表示用家有可能患上武肺,需隔離 14 天。乍看之下,健康碼似乎並沒不妥,但此程式會直接將用家的健康數據傳送予警察。而且,支付寶及中方官員均沒有解釋,程式如何判斷個人的健康風險。一般人無法得知自己為何「變色」,又被迫自我隔離,容易感到恐懼和困惑。

現時,中國官方聲稱武肺大流行在國內的高峰期已過。不過,Zeiger 認為中國政府並沒有取消健康碼的打算,反而希望擴大其應用範圍。中國官媒介紹,上海推出的「隨申碼」除在疫情期間提供防疫等相關信息,今後定位是「為上海市民工作、生活、經營等行為,提供數據服務的隨身服務碼」,「成為上海市民的隨身身份標識與服務助手」。杭州更致力「深化健康碼常態化應用」。據報,當地市政府打算通過健康碼收集病歷、身體檢查紀錄及生活方式管理的相關數據;更打算建立個人健康指數排行榜。與此同時,又會收集大數據,對樓宇街道、社區、企業等群體健康作評價。

目前,或許沒有中國政府利用健康碼作監控用途的實質證據,但 Zeiger 指,中共有利用危機達成目的之歷史,如以恐怖襲擊為藉口,擴大其控制政策。而目前的疫情,則使其有機會以公共衛生之名,行監控之實。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李立峯本年 3 月曾表示:「中國的監控系統時有兩個目的,監測公共健康與保持政治控制。」李認為,即使疫情消退,這類更具侵入性的監控技術,將在正常生活裡繼續存在;香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副院長白景崇(John Bacon-Shone)則指,疫情持續爆發的威脅,會成為這類新系統運作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