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t Check 年代:社交媒體成為真理仲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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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當晚,杜林普好些帖文都被 Twitter 標籤為可能有誤導成分。

這場美國大選,其中一個焦點是各大社交媒體平台的事實核查(Fact Check)工作。在充斥假新聞的年代,事實核查已成為一門蓬勃產業。在選舉前後,社交媒體的核實工作一度掀起爭議,例如 Twitter 及 Facebook 就被指在選舉前限制轉發拜登次子亨特的醜聞;選舉後,Twitter 也以具誤導性為由,遮蔽杜林普多個貼文。有聲音就批評社交媒體的做法,比假新聞本身更危險。

Fact Check 並不是新鮮事,早在 2003 年,政治事實核查網 FactCheck.org 已經成立;直到今年 10 月,全球有至少 304 間受傳媒人士廣泛認可的事實核查機構,覆蓋 84 個國家。2016 年的總統大選是事實核查產業的一個轉捩點,人們憂慮假新聞會左右選舉,一班事實核查組織成功游說 Facebook 合作,以打擊假新聞散播,令這些組織的影響力拓展到社交媒體,Facebook 一方則聲稱其平台的假新聞傳播量大減超過 80%

4 年過去,Twitter 及 Facebook 在今年總統大選前後更積極核查社交平台上的各種選舉資訊。5 月時,杜林普炮轟郵寄選票制度,認為容易做成選舉不公,當時 Facebook 創辦人朱克伯格被問及會否核查政客言論時,他回應指認為這不應該是社交媒體的工作,社交媒體不是「真理仲裁者」(arbiters of truth),而且政治言論是民主制度中最須謹慎對待的一環,人們應要知道政客的主張。

今年 10 月,當「紐約郵報」報道拜登捲入次子亨特的貪腐醜聞,包括與中國的聯繫時,Twitter 及 Facebook 就被指限制轉發有關新聞而遭受評擊。新聞學研究機構 Poynter Institute 經營的事實核查網 Polifact 是行內權威組織,其副總監 Cristina Tardáguila 撰文批評 Twitter 及 Facebook 的行為。她認為在缺乏透明度和清晰方法學的情況下,「事實核查」正正讓社交媒體成為了「真理仲裁者」。

Tardáguila 於文中引述了國際事實查核聯盟提出的五大原則

  1. 堅持公平原則,不與政黨建立聯繫;
  2. 堅持資料來源的透明度及專業水平;
  3. 堅持組織營運及財政的透明度;
  4. 堅持方法學的透明度及專業水平,以及;
  5. 堅持要有公開和真誠的糾正政策,例如讓發放者作申訴。

她質疑,Facebook 宣佈限制轉發亨特醜聞前,究竟用了甚麼研究方法?究竟是基於甚麼資料來源而作此決定?下決定的人是否沒有政黨聯繫?她憂慮這些媒體機構愈來愈邁向政治審查。

杜林普在社交媒體指有新疫苗製成的貼文,換來 FB 說明「拜登是 2020 美國大選勝選人」,惹人質疑 FB 查核事實的能力。

曾獲普立茲獎的 Glenn Greenwald 也在左翼媒體 The Intercept 批評 Twitter 及 Facebook。他直言,媒體審查比假新聞更危險,是對言論自由的踐踏。這兩大巨頭已經壟斷整個社交網絡市場,控制人們接受資訊的渠道。他為民主黨對言論審查視而不見而感到失望,叫讀者撫心自問,若果 Twitter 及 Facebook 聯手,禁止所有批評杜林普和共和黨的聲音,然後積極散播拜登和民主黨的負面新聞,大家又會有甚麼滋味。Greenwald 後來因為 The Intercept 拒絕刊登批評拜登的文章而辭職

事實查核機構 Lead Stories 的總編輯 Alan Duke 回應質疑時就指,他們沒有針對任何人、沒有甚麼政治議程,只會實事求事核查雙方陣營的資訊,不過右派陣營比較多假新聞,所以相關現象單純是道數學問題。他明白為甚麼人們會覺得事實查核機構針對他們,這是自然反應,因為他們深信的東西被拿去之餘,還被質疑。他坦言自己受到很多威嚇,不單來自右派,還有來自左派桑德斯的支持者。